第五卷 谁与争锋 (70-91节)

卷五谁与争锋七十节搏杀
 
抓他回来,生死不计!
 
百地中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半喜半忧。
 
最近一年,颜飞花已经很少出手,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自己不会出手,让一帮手下,比如服部玉子处理这件事情,那么说自己逃命的机会大了许多,他不信自己连服部玉子都斗不过,可是生死不计一发出,自己就由一个风光的伊贺流掌权人物,变成一个被伊贺流天涯追杀的丧家之犬!
 
这一切不是他的选择,只不过有的时候,很多事情,由不得你选择。
 
他撞开房门的时候,已经提防了门外的伏击,他终于发现了一点,自己一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别人的实力,可是当他发现的时候,终于知道和癌症晚期患者被发现的时候一样,已经太晚!
 
二楼没有伏击,百地中冈心中一喜,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反抗,谁都不会认为自己敢在颜飞花面前劫持人质,所以他虽然输了全部,却还是赢得了生机。
 
他以前所未有的敏捷,窜下了楼梯,却突然僵硬在了那里。。。。。。。。
 
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门,颜飞花不动,林逸飞更是安之若素!
 
“他是陷害你的凶手,你难道没有兴趣看看,他是如何死的?”颜飞花看看手中的那杯水,若有所思道。
 
“你相信?”林逸飞目光咄咄,凝视在那张有如轻烟笼罩的脸上,哪里朦朦胧胧,很少有人知道她到底转着什么念头。
 
“你不信?”颜飞花反问道,不知为什么,脸上又有了那种难以名状的笑意。
 
“百地中冈在我的眼中虽然该死,可是,他这次实在冤枉。”林逸飞叹口气道:“你都说过,他不该死的。”
 
颜飞花淡淡道:“真相和黑白在我眼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了他机会,但他抓不住机会,他的反应和反击实在让我很失望。抓不住机会的人,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作用?”
 
林逸飞默然。
 
“我最近碰到了个妙人,”颜飞花突然说道:“他说了一段很有趣的理论。”
 
林逸飞抬起头来,“你都认为有趣的,想必真的有趣。”
 
“可是你听到了,就不见得有趣。”颜飞花语气中有着一丝低沉,“就像我听到过的一个笑话,我觉得很有意思,但是你就可能不这么认为,我也喜欢听笑话,你觉得意外吗?”
 
林逸飞笑道:“能让你都记得的笑话,想必已经不是笑话。”
 
“笑话很简单,那是讲一个村子里面的娱乐。。。。。。”颜飞花已经说了下去,仿佛忘记酒店的大厅中,正在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那里有着一个背叛她的忍者,还有着忠心护主,为了她而进行生死搏杀的忍者。
 
不过很多时候,背叛和忠心除了当事人,又有谁能明白?!
 
百地中冈已经大汗淋漓,汗水湿透了背心,他隐藏的手枪被颜飞花轻易击落,他现在可以说是赤手空拳!
 
他一直以为枪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因为他有着可以依仗的武功,伊贺流的年轻高手中,他自信,藤村川山、服部玉子加起来,还是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错误得很厉害,他一直认为服部玉子是个女流,也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中,但是她在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却已经埋下了极为厉害的杀手在大厅。
 
她已经算准了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所以她可以给了自己一个逃命的机会?!她上前一步,禀告迎风散的时候,就已经给了自己一个认为唯一活命的机会,但是那无疑是个陷阱,是条致命的死路!
 
百地中冈想到这里的时候,一股寒意冲上了脊梁,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逸飞有着那种淡淡的笑容,颜飞花眼中有着那么难以琢磨的深意,他们早知道原委,可是自己却还是自以为得计!
 
“人穷的时候,娱乐也少,”颜飞花已经开始讲述她的笑话,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她讲的是一个悲剧。
 
林逸飞也是一本正经的听着,很多话,表面听起来是废话,可是你认真的想想,你会发现废话中往往有着更深刻的道理。
 
“可是哪个村子的人却都很知足,整日其乐融融,有一个外来人看到了就很奇怪,问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会很快乐,你平日的时候,有什么活动?”颜飞花无疑不是一个讲笑话的料子,因为讲的人没有包袱,听的人极为郑重。
 
“活动很简单,喝茶、聊天、打庄稼,被问的一个村里人愉快的回答道,问的人很奇怪,这好象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活动,可是这里的人为什么还会这么快乐,抱着不解心情的外地人又去问了几个人,结果毫无例外的是,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喝茶、聊天、打庄稼,外地人很奇怪,执着的继续问道,他突然看到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觉得很稀罕,于是又问道,为什么全村的人都很快乐,就你一个人不快乐,你的业余活动是什么,那人回答道,他们这里的业余活动很少,只有喝茶聊天的,外地人很奇怪的问道,他们都打庄稼,为什么你不打庄稼。”
 
颜飞花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她一直是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就如林逸飞一样,他们的感情都是埋藏地很深,因为他们知道,感情深的,爆发起来只有更加强烈,他们虽然在武学上游刃有余,举重若轻,但是却也有控制不住的东西,那就是感情!
 
“林逸飞,你说说。他为什么不打庄稼?”
 
林逸飞不语,眼神中又有了一丝悲哀和忧虑,或者,还有永恒的无奈,淡淡的。
 
大厅内已经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今天酒店不营业,所以迎接林逸飞的员工都不见了踪影,那些送花的小姑娘回家的时候都很兴奋,也很奇怪,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们一个人拿着半天的报酬,一百块,高高兴兴的离去,酒店所有的业务都被暂停,她们以为只是为了迎接林逸飞,这就让她们不由的对林逸飞更好奇。更加景仰,酒店一天的收入是多少,停业一天的营业额可以说损失的天价,可是如今竟然为了迎接林逸飞,专门停业一天!
 
她们却不知道,江源市最高规格的酒店,被人称为人间的天堂,本来就是颜飞花的产业,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阿鼻地狱!
 
天堂,还是地狱,其实也是只差一线!
 
百地中冈出手一扭。已经抓住了一名忍者的手腕,只是一带,那把长刀已经到了他的手上,挥刀一割,那名忍者喉咙的血如泉涌,人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没有了声息。
 
有的时候,生命卑贱得如同一片落叶。落入尘埃,灰尘都带不起一丝。
 
他出手果断、凶狠、毫不留情,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杀了三名忍者,以前一直都是在他手下,毕恭毕敬的忍者。
 
可是现在,他们毕恭毕敬对待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站在楼梯口发号施令的服部玉子,抿着嘴唇,服部玉子并不吭声,冷冷的望着一个个忍者倒了下去,脸上寒霜一片。
 
藤村正部应该是最应该找百地中冈拼命的人,可是很奇怪,他竟然也如服部玉子一样,不动声色,木雕一般。
 
长刀挥出,刀锋中青光中带着一串血珠,突然风声鹤唳,百地中冈心中一凛,微微俯身之际,只觉背后火辣辣的一片,他已中刀。
 
怒吼一声,百地中冈已如困兽一样,回刀砍去,长刀落处,一个躲避不及的忍者竟然被斜肩带背,劈成了两半,鲜血喷泉般的涌出,浇得众人一头一脸。
 
额头的汗水已经流到嘴角,百地中冈左冲右突,始终不能突破重围,他不敢分心擦拭,这一刻,他流的是汗,是血,他已经清楚的知道,等到他血汗流尽的时候,留的只能是命!
 
XXX
 
“你当然不会说,”颜飞花终于止住了大笑,目光一霎不霎,“你是个守礼的君子,很多时候都会
 
给别人留条后路,很多答案,其实你已经心知肚明。”
 
林逸飞并没有躲避她的逼人的目光,只是说道:“我不明白。”
 
颜飞花避而不答,终于又道:“哪个人之所以不打庄稼,只是因为他就是庄稼,他叫做庄稼,他当然不能自己打自己,你说是不是?”
 
她又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林逸飞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原来是这样。”
 
“谁都以为这是个笑话,”颜飞花笑的前仰后合的,如果让服部玉子一帮人见了,多半是错愕不已,向来心狠手辣,不苟言笑的呼毕勒罕竟然也有如此开怀的一天,“我一开始也以为不过是个笑话,可是我想了很久,打人的不是庄稼,讲笑话的不是庄稼,这里面的苦楚只有一人知道,那就是庄稼!”
 
林逸飞认真的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道理推而广之,”颜飞花突然止住了笑容,冷冷的盯着林逸飞,目光中锋芒闪动,“我不是庄稼,所以一直以为穿越只有像我这样的现象,却不知道古人说的灵魂出窍也是真有此事,而且灵魂也能通过时空隧道来到八百年后,萧大侠,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卷五  谁与争锋 七十一节  亲兄弟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庄稼呢,他能感觉到的只是自己的眼泪!
 
你觉得很快乐,因为你不是庄稼!
 
白地中冈目前感觉自己就是颜飞花说的笑话中的庄稼,他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收割,自己却是被收割的对象!
 
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也有为了生命,苦苦挣扎的一天,每次他都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属于人上人,可以漠视一切生命,认为那不过是自己手中的玩物,可以肆意的侮辱践踏!
 
但他知道成为庄稼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其中的痛苦真的很难让人忍受。
 
他运刀如风,挥汗如雨,却终于发现了自己所做的都不过是无谓的反抗,因为场上还有两大高手,正在虎视眈眈地想要自己的性命!
 
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想着二人的位置望上了一眼,刀光霍霍,他的精力已经被连绵不绝的忍者牵扯,在他的刀下,至少已经死了十数名忍者,可是越来越多的隐者冲了上来,好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来了一茬,繁殖的速度之快,让他有些触目惊心。
 
他终于明白一点,自己以为全盘掌握在手中的时候,服部玉子却已经准备把自己连根拔起!
 
二人不在楼梯口处!
 
白地中冈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中突然狂震,高手的本能让他觉察,一左一右有两个人正在迅疾的接近。
 
下一刻,两道锐利的刀风斜斜的砍来,白地中冈大喝了一声。飞快的砍出了两刀,一刀并开了藤村正部的长刀,一刀劈落了服部玉子的短刀。
 
他脚跟绕地一转,发出的两刀充沛无伦,一丝疲倦都没有,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在等机会,他何尝不是如此。打落了服部玉子的短刀,白地中冈怒喝一声,刀光再起。已经毫不犹豫的向服部玉子的脖颈劈去!
 
寒光一耀,现出了服部玉子镇静自若的脸庞!
 
白地中冈心中有了一丝不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镇静,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可是藤村正部已经后退,所有的人者都已经不足一道,他最大的敌人就是服部玉子,杀了她,才是他能够逃命的契机!
 
陡然间一刀砍了过来,全无征兆!
 
白地中冈只觉得手腕一凉一轻,眼睁睁地看到一只满是青筋的手飞到了空中,那一刻的时光仿佛停滞不前,那只手满是血雨的呈现抛物形状的坠落,那是自己的手?白地中冈心中一阵茫然,扭头望过去,看到一双自小就熟悉非常的眼睛!
 
那上面写满了内疚,无奈,惭愧还有些许的柔情!
 
“哥哥,不要再错下去了。”
 
白地中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小腹一凉,低头望了下去,一把匕首已经没的只剩把柄,握着的那只手赫然就是自己亲自教他武功的弟弟。
 
大喝了一声,白地中冈左手拔出了匕首,看了一眼,脸上一阵迷茫,嘴角慢慢的浮出一丝微笑,他没有再出手,白地中树也没有再动。
 
他软软的倒下去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时空中坠落的那只手,手上还是握着一把刀!
 
那只手,握得很紧,可是没有了身躯的支撑,却已如想要握住流水一样的可笑,无论你握得再紧,最终都是留不住一丝一毫!
 
白地中冈倒下的最后一刻,只是想到,自己很久没有看看漫天飞舞的樱花,白雪皑皑的山顶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林逸飞还是很舒服地坐在那里,最少从表面上来看,他坐的还是很舒服,“我早已经说过,你不见得什么都知道。”
 
“不错,”颜飞花叹息一口气,“我实在也想不到,当日叱咤风云,千军难当的萧大侠,竟然能够也学引车买浆之流,而且做起慈善事业,有模有样,不过都说小隐隐于市,大隐在庙堂,萧大侠这么说,似乎也不是那么聪明。”
 
“聪明糊涂又有什么关系,”林逸飞也叹息一声,“如若天下太平,萧某就算做个市井之徒,又有何不可。”
 
颜飞花犹豫了一下,“其实你若是不承认,我仍是不能确认,毕竟,这件事情对我来讲,还只是个概念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你经过的匪夷所思还少了?”林逸飞笑道:“其实你说的庄稼理论的确有一些道理,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认识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认识领域才有个盲点,所以你当初不认识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其实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不会逼你。”颜飞花声音已经和缓起来,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你不承认,肯定有你的理由,难道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否认。”林逸飞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当初我来到这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向人否认我是林逸飞,我是岳元帅帐下的萧别离,可是没有人信,现在终于有人认出我来,难道你还想让我再否认我是萧别离?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也如颜飞花一样,笑了良久,笑得前仰后合的,谁也想不到林逸飞竟然也有如此放纵不羁的一刻,可是颜飞花像是在意料之中!
 
她很平静地看着林逸飞,或许说是,看着八百年前的萧别离,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没有了一分杀意,只是因为在她眼中的萧别离,永远都是八百年前的豪放不羁的问天剑。那个一剑在手,天下英雄莫不低头的萧别离!
 
她一直以为只见过萧别离一面,那次是在朱仙镇,另外一次呢,是不是在那个浴血搏杀地凄迷之夜?
 
风萧萧兮寒重,暮浓浓兮凄迷,完颜飞花俏生生的立在那里,一身白衣,仿佛暴雨中的百合,无助又很无奈。
 
她对自己的暗器向来很自负。唐门的暗器称霸川中,问鼎中原,唐竹枝惊才绝艳,罕逢敌手,唐门自他手中发扬光大,没有人再小瞧,就算他的女儿唐清凤,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独领义军,天下英雄无不折腰。
 
可是她空有无双的暗器功夫,最想见识决战的不是唐竹枝,不是唐清凤,而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萧别离!
 
唐清凤苦恋岳飞多年,就算她在金国,也是略有耳闻,只不过听说唐清凤爱极生恨,挑战岳飞不果,反比萧别离击伤,唐门上下震惊愤怒,都认为萧别离是在狂妄,唐门掌门唐竹枝更是放言,要找萧别离一绝高下!
 
此战到底谁输谁赢,江湖中却是一无所知!
 
完颜飞花也很想见见这两大高手的惊天一战,可是她必须要解决眼前这些鼠辈。
 
但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很难清除掉这些如同蝙蝠,如同老鼠,如同灌木一样的忍者。
 
丛林灌木中,到处都是发出吱吱的声音,完颜飞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忍者埋伏其中,她虽然用的暗器,但是却是使用的正大光明,他们虽然是人,可是宁愿化成枯木,钻入泥土,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
 
马蹄声早已不见,大哥为了接近唐府,取得义军的信任,已经带着那个小姑娘先行一步。本来在大哥眼中,几个忍者还是挡不住他妹子的暗器,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过来围杀的伊贺流竟然是百来人之多!
 
一道人影飘忽而止,有如风中的落叶,又好像倒飞的蝙蝠,颜飞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忍者能把自己变成薄薄的一片,可是她已经无暇多想,手指一弹,一粒钢珠怒剑惊鸿般的射出,空中一道血花飞现,本来如同落叶般的忍者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抽搐两下,已然不动。
 
完颜飞花心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是因为转瞬之间,半空中‘嗤嗤’响声不断,无数的暗器,那一刻已经如同蚂蟥般的蜂拥而至。
 
身形只是一晃,完颜飞花已经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只是听到‘乒乒乓乓’地响声不断,统统的打到了大树之上,隐约还有爆炸的声音,陡然间火光冲天,一颗大树已经燃了起来。
 
完颜飞花身形再闪,手腕飞扬,那一刻的功夫,几乎射出了十数枚暗器,前方人影起伏,暗影重重,传出了几声闷哼,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杀了过来,她探手入怀,突然一怔,自己带的暗器已快用完!
 
她只是一愣的功夫,又已经冲出了两个忍者,刀光一闪,青幽幽的骇人,颜飞花伸手一推,左面那人长刀脱手,电射入右边那人的胸膛。
 
她踢脚重踢,左面那人一声惨叫,已经倒飞了出去。
 
颜飞花已经准备逃命,她现在内心已经有了惊惧,她暗器犀利,武功却是不强,这下突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本,已经有些发慌。
 
只是她才一迈步,突然脚踝一紧,向前摔去,陡然间心中一寒,低头望去,一双手已经破土而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脚踝,那上面,青筋暴露!
 
第五卷 第七十二章 万流归宗
 
林逸飞的笑声渐渐止歇,正色的望着颜飞花道:“完颜飞花,我就是萧别离,不过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变成这种样子,只是因为我也不能无法解释。”
 
“这个我当然不会问?”颜飞花微笑说道:“但是你可不可以让我知道萧楚到底是谁?”
 
“萧楚?”林逸飞一怔,喃喃念了一遍,叹息一声,“看来你知道的也着实不少!”
 
“萧楚,萧别离,”颜飞花目光也如那晚烟雾一样的迷离,“一个是迷一样的隐世高手,一个是岳飞帐前的第一勇将,谁又知道,二人的名声却是一人所为,好一个萧别离,你以一人之力,分扮两的角色,却都闯下了不世的名号,实在算是用心良苦!”
 
完颜飞花已经摇摇欲坠,虽然斩了土中忍者的一双手,可是突如其来的埋伏让她还是措手不及,丝丝的麻意从脚踝传来,她已经觉得站立不稳。
 
忍者的手上有毒,完颜飞花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走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跑。
 
只是片刻的功夫,她最少又中了两枚暗器,一在肩头,一在小腿!
 
她眼下只能依在一棵大树旁,盘膝坐了下来,伸手拨挡如蟥的暗器,她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她已经如同一个活生生的靶子,一声尖锐的啸声陡然传出。几个长相奇怪地人缓步走出!
 
完颜飞花瞳孔收缩,失声叫到:“忍者四绝?”
 
伊贺流自从北宋之后,偷学到武当一派内功心法,已经日渐羽翼丰满,之后出了几个忍者高手,完善了忍者五道,四字真言。完颜飞花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看这四个人形状,竟然就是风,林,火,山各擅其一的忍者高手!
 
只是望着四人猥琐的目光,颜飞花已经变色。
 
那四人并不多言,只是冷笑连连,纵身上前,出手怪异。有的轻身夫飘逸横斜,有的举止动作如同林木,第三人却是一颗火弹打了出来,颜飞花伸手拍地,窜出几丈的时候,地上已经一团火海,等到她落到地上的时候。突然一面泥墙平地拔起,真拍了过来!
 
完颜飞花心头狂震,实在搞不懂,这些人如何能在土中存活。刚才遇袭已经心有余悸,这次想要再退,却已经全身乏力,用力再拍出一掌,本来以为能够破了土墙,借力后腿,没有想到不等她手掌击到,土墙霍然开裂,中间现出一人地面也,一声狞笑下,一股青烟陡然射出。
 
完颜飞花知道不好,却已经吸了一口,刹那间头晕目眩,跌倒在了地上,想要拔出身上暗藏的匕首,却已无能为力!
 
那人却是淫笑连连,伸掌一撕,已经撕裂了完颜飞花衣衫的一角,露出欺赛雪般的肩头。
 
完颜飞花就地一滚,心中悲愤欲绝,只是有着一个念头,如果今天能够逃脱,日后定当杀光伊贺流!
 
那人才要上前,突然听到耳边冷哼了一声,心中一凛,以他地耳力,竟然听不出来人在那里!
 
完颜飞花却是回头望去,一人缓缓从大树后面走来,状似悠闲,仿佛走到自家的花园庭院!
 
只是夜幕之中,这人脸上却有蒙了一层黑巾,让人看不到他的本来面目。
 
完颜飞花看到这个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其实很魁梧,虽然看起来走路足不点尘,有如狸猫一样,他这样的汉子,能够施展出如此高明地轻功,这就说明他武功也不弱。
 
她觉得这汉子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怪异,虽然不像风,林,火,山四个忍者一样,目光淫邪中带着丑恶,可是就算她心细如发,也不知道这人看她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本来以为东瀛地忍者中,藤村求胜还算是个汉子,却没有想到,伊贺流门下的忍者,竟是如此不堪,你这样的武功,却是使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无论走到哪里,都让习武之人蒙羞。”
 
那人走了出来,看都不看完颜飞花一眼,伸出手来,“解药。”
 
土忍者一愣,转瞬有些疑惑,心中又有些不解,藤村求胜是个忍者中地异数,听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跨入伊贺流中高手的行列,本以为是伊贺流中后起之秀,只不过随后十五年内,竟然再不闻消息,别人都说他去了大宋,当了和尚,不知道这人如何会认识。
 
只是看着他淡淡的语气,不屑的表情,土忍者已经心中愤懑,这人明显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四周吱吱喳喳的声音已经不见,其余的三个忍者远远地站着,竟然没有上前,土忍者心中一喜,已经低声说道:“要解药可以,凭本事来拿!”
 
他一句话说完,已经消失不见!
 
完颜飞花用内力控制住心脉,不让毒气攻心,只是目光已经不如平日敏锐,她只是感觉到人影一晃,土忍者好像钻入了地底,不由失声叫到:“小心。”
 
望着那人的背影,完颜飞花只是感觉到她肩宽背厚,却是生平中绝对没有见过!
 
那人并不回头,突然长笑一声,声动四野,斜斜迈上了一步,一脚踩了下去!
 
完颜飞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地时候。只听到土中一声惨叫传出,转瞬一道血泉底下喷出,不由心中一凛,已经明白,土忍者想借土遁攻击那人,却被他直接扼杀在土中!
 
那人一脚踩死土忍者后,脚下用劲,身形却是倒纵回来。
 
完颜飞花还没有了的意思,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扔了上去!
 
完颜飞花心中又惊又怒,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四处为敌,既然为了自己,不惜和东瀛忍者交恶,那为什么又要向自己出手。
 
只是不断上升的过程中,这才蓦然明白,那人不是和她为敌,而是在救她!
 
下一刹那间,风声狂作。只是听到‘嗖’的一声尖锐的声响,四周地暗器已经如同秋后的蝗灾的那些蝗虫,铺天盖地的向那人射了过来,她还是不断地上升。看到暗器出现的时候,却都已经到了脚下!
 
勉力抓住大树的一根枝干,完颜飞花只觉得手足酸软,却是不敢松手,这个时候掉下去,无疑会被打成刺猬,只是看到那人不躲不闪的,不由心中大惊,暗自焦急。
 
只是再过片刻的功夫,完颜飞花吃惊的几乎掉了下来,脚下那种景象给她一种感觉,时间变地慢了,暗器慢了下来,就算是狂风都已经和缓了起来!
 
那人沉哼一声,双掌一圈,四方射来的暗器突然停顿了下来,旋转着汇集到一处,陡然见又是大喝一声,所有的暗器发迸射,反射击出!
 
四周那一刻,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惨叫狂嗥连连,完颜飞花虽然胆大,却也看到头晕目眩,不知道多少忍者跳了出来,草丛中,灌木里,出来地都是脚下蹒跚,脸色发青,这些忍者的独门暗器中,都是带着自己密制的毒药,这才能在忍者中占有一席之地。
 
只不过那人反击回去的暗器,显然不长眼睛,也没有分门别类地,谁打出来的,再送给别人,这样一来,很大忍者身上同时钉了不同忍者地不同暗器,一时间死都不是那么利索。
 
完颜飞花树上见了,突然惊呼一声,“万流归宗,你是剑仙萧楚?”
 
萧别离是江湖大侠,闻名天下,萧楚却是江湖中最诡秘的一个人物,他比萧别离出道要早很多,都说他最少二十年前出道,当时高宗泥马过江就是得到他地求助,听闻他单凭三尺长剑,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他最有名的内功却是万流归宗,专破天下暗器,江湖中对于这两个人物的关系众说纷纭,却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更高强一些。
 
完颜飞花明察暗访,却是始终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却没有想到今日危急时刻,竟然无意得见。
 
只是她心中惊喜才起,转瞬又是大凛,一人已经窜到空中,飞速向自己的方向飘来,她认得她正是风忍者。
 
那人一招之内,击死击伤忍者无数,陡然中半空火光一耀,几道火球变幻击来,方向诡异。
 
那人冷哼了一声,不再接招,一声大啸,人已窜天而起,一拔数丈!
 
亮的是火光,暗的是一人出现在眼前。
 
他正在怀疑有谁轻功比风流还要强悍的时候,头顶已经被重重的击了一掌,惨叫一声,断线风筝般的向地上落去。
 
完颜飞花再也支撑不住,松手向地上落去,那人轻舒猿臂,搂住她的纤腰,已经缓缓向地上落去,完颜飞花迷糊中转脸望去,只记住火光大亮中,那一双亮如天星的眼眸。
 
林逸飞当日不知道颜飞花为什么会放手,为什么大张旗鼓的为他而来,转瞬偃旗息鼓,完颜飞花自己却知道,因为那一夜,林逸飞抱着谭佳佳火光中跳下的时候,她远远的看到,本来已经有些麻木冰冷的情感中,突然有了一丝触动!
 
第五卷 第七十三章 许诺
五~书~房  ⑤ S F . O R G
 
有的时候,一段记忆就算是长久的尘封,突然的触动,你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忘记,很多时候,甚至变得清晰。
 
“萧楚,萧别离,本是同一个人。”林逸飞笑了起来,“这你又是如何知道?你不要忘记了萧楚出道比萧别离早了最少二十年。”
 
“可是那天明明是你。”完颜飞花叹息道:“萧呷离,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的,你虽然使出的是萧楚的万流归宗,但是我却知道,当初那人就是你,这也说明,最少萧别离和萧楚有着不解的关系。”
 
“你能肯定是我?”萧别离表情很是奇怪,多少有些不解。
 
当年自己就是从完颜飞花的武功上,对当时的颜烈起了怀疑,进而揭穿了他的用心,只不过出面相救颜飞花,一来不能肯定她和身份,也是出于一时的义愤,觉得那些忍者实在是过于得寸进尺。
 
火光闪耀下,那人带着完颜飞花徐徐下落,完颜飞花虽然意识并不清楚,却也知道,他的这种武功,比起武当的踏无梯,少林的一苇渡江都要高明了很多。
 
怪不得萧楚能够天下无敌,如此看来,绝非幸事,只不过她在觉得此人就是萧楚的时候,多少有些怀疑,因为这人遮诠住了面容,但是从双眼,额头,头发来看,这人都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但是萧楚二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此人如此年轻,说是他的徒弟,却又不像,只是因为,这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火光再闪,地上已经是烈火熊熊,土忍者死在土中,风忍者空中毙命,但是火忍者显然还是不能放弃。
 
完颜飞花后来才知道。他们伊贺流的忍者中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成功则成仁!
 
那人带着她人在空中,脚下横跨了几步,竟然已经远离了火海,对他而言,好像这一切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但是完颜飞花却是心中大惊,知道就算是大哥,能不能完成这种动作还是未知之数。
 
空闲的那只手只是一挥,袭击过来地那几个火球已经活了一般,倒转折回,线路诡变,就算完颜飞花这样的暗器高手都是不能不服!
 
暗影处突然一声惨叫,火忍者没有成仁,他差点直接变成了鬼,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忍者烈火术还有这么大的威力。他竟然躲不过自己发出了那几点烈火。浑身上下转瞬烈火熊熊,夹杂在一帮忍者的闷哼声中,尤为凄惨。
 
已经没有人再敢袭击那人,所有的人已经自顾不暇,那人落到了地上,目光一凝,五指微勾,抓向了一棵大树!
 
完颜飞花怔怔的看着他的出手。每一招都是惊天动地,每一招都是匪夷所思!
 
那棵大树在他的手中,仿佛脆弱地有如一张薄纸,可是完颜飞花却没有想到。他竟从大树里面拽出了一个人!
 
“解药。”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
 
林忍者已经没有了狂妄,剩下的只是筛糠一样的颤抖。他本来想躲在树中,配合给那人致使的一击。可是他竟然不敢出手,“在我的怀中。”
 
完颜飞花恍如隔世般,等到敷了解药,竟然一句话没有说过,看到那人站起转身远去,忍不住高叫道:“你是谁?”
 
那人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我知道你就是萧楚。”完颜飞花高声叫道。
 
那人这才人停了一下,沉声道:“不错,我就是萧楚。”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完颜飞花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他对自己为什么这么冷漠,“我会还给你的。”
 
那人微微摇头,转瞬已经莫入了黑暗,再不见踪影。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当初那人就是你。”颜飞花虽然是在笑,但是眼中却已经透漏出感激之情。
 
无论怎么说,萧别离救她性命,却是不图回报,换做是她,当时就很难做出来。
 
林逸飞苦笑道:“在我地记忆中,如果算上那晚,我们应该只见过两次面,我也很难想像,你是如何肯定那人就是我。”
 
“我认人地办法有很多。”颜飞花这次并没有盯着林逸飞的双眼,而只是看着他眉头额头之间的位置。
 
对话的时候,你看着这个位置,应该算是陌生人之间的最好观察点,最少这样,对方不会觉得你咄咄逼人,而又能让人觉得,他在认真倾听着你的建议。
 
但是颜飞花的目的显然不是这个,“其实每个人的双眼之间地距离都是略有区别,就像每个人的手纹一样。”
 
颜飞花笑着解释道:“只要你认真观察,只是凭借双眼之间的距离,再加上一些细微的辨别方法,认人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是也相关无几!”
 
林逸飞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朱仙镇一战,”颜飞花缓缓道,目光中流落出些许的缅怀,或许当年参加那场惊天一战的人,没有谁能够忘记,“我那是第一次见到你萧别离的正面,可是我看到你双眼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一夜,除了你,不会再是别人!”
 
“但是你好像也没有手留情,要我命的时候,比谁都凶猛,”林逸飞淡淡笑道。
 
“疆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三种可能,”颜飞花正色道:“我那时虽然对你心存感激,但是为了一已的恩怨,放你一马,置我军生死不顾,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
 
说到这里,颜飞花苦笑道:“其实不用我放你一马,我只能说,当初我和大哥就算拼尽了全力。也不过是略占上风而已。当年你和我大哥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不也是还是亲手将他打下了山崖,毫不留情?”
 
林逸飞缓缓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最后的结果如何,你我多半都没有料到。”
 
颜飞花神色微动,“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只不过从来没有机会。”
 
“你说!”
 
“我只是想问你,当初你救了我。可有什么后悔,或者说,如果你那时候知道我就是完颜飞花,三看后要和你为敌,取你性命的,你会不会放手不管,任由我自生自灭,”颜飞花认真说道:“因为我想。这关系到我今后如何对你。”
 
她说的很郑重。一本正经,她现在坐拥资产难以尽数,武功穿越后更是精进甚多,如果她要和林逸飞为敌,那无疑是让他头痛的事情。
 
林逸飞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当年你出手诡异,我并不知道你身份,出手救你。实在算是侠义之人应做之事,这并没有什么恩情可讲,你若是认为这样,对我有什么感恩的念头,我想大可不必。”
 
“你若是知道我是完颜飞花嗯?”颜飞花执著的问道,眼中寒光毕现。
 
林逸飞望了她半晌。这才说道:“我会先救你,再去杀你。”
 
颜飞花一怔。陡然间大笑起来,“好一个萧大侠,你莫非所有地事情都是这样循规蹈矩,不讲半分情面?”
 
“宗主,”门外突然传来了服部玉子的敲门声音。
 
颜飞花恢复了常态,最后说了一句,“萧大侠,无论怎么说,我都算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八百年前我没有机会还你,只有希望今生能够还你这个人情,从此两不相欠,你是你,我是我。”
 
“那样当然最好,”林逸飞微笑道:“狂犬吠日我是施恩不图报的,但是别人若是真的想感激我,我也从来不会拒绝。”
 
“完颜飞花欠了萧别离一条性命,”颜飞花正色道:“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无论是什么?”
 
林逸飞倒是神色一动,“无论是什么?”
 
“不错,”颜飞花伸手在脖子上一抹,“就算你要我的性命,我都不会反悔。”
 
林逸飞看了她一眼,“我要你的性命,何必现在?”
 
颜飞花笑道:“不错,只不过你不要忘记,现在你好像已经不是当年的萧别离,我要你的性命,可不是什么困难地事情。”
 
“哦?”林逸飞脸色微动,似乎有些奇怪,“你似乎在提醒我,赶快借这个机会杀了你,不然我的性命堪忧?”
 
颜飞花叹息一口气,竟然不再言语。
 
半晌之后,颜飞花才向门外说道:“进来。”
 
服部玉子毕恭毕敬的走了起来,碎步婀娜,丝毫看不出她刚才的矫健果断,脸色也没有什么丝毫的不耐,看情形,就算是等到明天,都会一直等下去。
 
“宗主,百地中冈已经伏诛。”服部玉子头也不抬,却有些奇怪,不知道宗主好像和林逸飞有着什么共同语言,不然为什么要谈这久。
 
“谁杀的?”颜飞花打量了她一眼,“百地中冈武功不差,你和藤村正部未见得杀得了他。”
 
“杀他的人是百地中树。”服部玉子脸色有些异样。
 
颜飞花笑了起来,眼中满是讥诮,“很好,百地中树做的不错,这件事就至此为止,服部玉子,你接管百地中冈地一切事务,至于百地家,可免一死!”
 
第五卷 第七十三章 许诺
 
有的时候,一段记忆就算是长久的尘封,突然的触动,你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忘记,很多时候,甚至变得清晰。
 
“萧楚,萧别离,本是同一个人。”林逸飞笑了起来,“这你又是如何知道?你不要忘记了萧楚出道比萧别离早了最少二十年。”
 
“可是那天明明是你。”完颜飞花叹息道:“萧呷离,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的,你虽然使出的是萧楚的万流归宗,但是我却知道,当初那人就是你,这也说明,最少萧别离和萧楚有着不解的关系。”
 
“你能肯定是我?”萧别离表情很是奇怪,多少有些不解。
 
当年自己就是从完颜飞花的武功上,对当时的颜烈起了怀疑,进而揭穿了他的用心,只不过出面相救颜飞花,一来不能肯定她和身份,也是出于一时的义愤,觉得那些忍者实在是过于得寸进尺。
 
火光闪耀下,那人带着完颜飞花徐徐下落,完颜飞花虽然意识并不清楚,却也知道,他的这种武功,比起武当的踏无梯,少林的一苇渡江都要高明了很多。
 
怪不得萧楚能够天下无敌,如此看来,绝非幸事,只不过她在觉得此人就是萧楚的时候,多少有些怀疑,因为这人遮诠住了面容,但是从双眼,额头,头发来看,这人都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但是萧楚二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此人如此年轻,说是他的徒弟,却又不像,只是因为,这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火光再闪,地上已经是烈火熊熊,土忍者死在土中,风忍者空中毙命,但是火忍者显然还是不能放弃。
 
完颜飞花后来才知道。他们伊贺流的忍者中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成功则成仁!
 
那人带着她人在空中,脚下横跨了几步,竟然已经远离了火海,对他而言,好像这一切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但是完颜飞花却是心中大惊,知道就算是大哥,能不能完成这种动作还是未知之数。
 
空闲的那只手只是一挥,袭击过来地那几个火球已经活了一般,倒转折回,线路诡变,就算完颜飞花这样的暗器高手都是不能不服!
 
暗影处突然一声惨叫,火忍者没有成仁,他差点直接变成了鬼,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忍者烈火术还有这么大的威力。他竟然躲不过自己发出了那几点烈火。浑身上下转瞬烈火熊熊,夹杂在一帮忍者的闷哼声中,尤为凄惨。
 
已经没有人再敢袭击那人,所有的人已经自顾不暇,那人落到了地上,目光一凝,五指微勾,抓向了一棵大树!
 
完颜飞花怔怔的看着他的出手。每一招都是惊天动地,每一招都是匪夷所思!
 
那棵大树在他的手中,仿佛脆弱地有如一张薄纸,可是完颜飞花却没有想到。他竟从大树里面拽出了一个人!
 
“解药。”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
 
林忍者已经没有了狂妄,剩下的只是筛糠一样的颤抖。他本来想躲在树中,配合给那人致使的一击。可是他竟然不敢出手,“在我的怀中。”
 
完颜飞花恍如隔世般,等到敷了解药,竟然一句话没有说过,看到那人站起转身远去,忍不住高叫道:“你是谁?”
 
那人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我知道你就是萧楚。”完颜飞花高声叫道。
 
那人这才人停了一下,沉声道:“不错,我就是萧楚。”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完颜飞花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他对自己为什么这么冷漠,“我会还给你的。”
 
那人微微摇头,转瞬已经莫入了黑暗,再不见踪影。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当初那人就是你。”颜飞花虽然是在笑,但是眼中却已经透漏出感激之情。
 
无论怎么说,萧别离救她性命,却是不图回报,换做是她,当时就很难做出来。
 
林逸飞苦笑道:“在我地记忆中,如果算上那晚,我们应该只见过两次面,我也很难想像,你是如何肯定那人就是我。”
 
“我认人地办法有很多。”颜飞花这次并没有盯着林逸飞的双眼,而只是看着他眉头额头之间的位置。
 
对话的时候,你看着这个位置,应该算是陌生人之间的最好观察点,最少这样,对方不会觉得你咄咄逼人,而又能让人觉得,他在认真倾听着你的建议。
 
但是颜飞花的目的显然不是这个,“其实每个人的双眼之间地距离都是略有区别,就像每个人的手纹一样。”
 
颜飞花笑着解释道:“只要你认真观察,只是凭借双眼之间的距离,再加上一些细微的辨别方法,认人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是也相关无几!”
 
林逸飞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朱仙镇一战,”颜飞花缓缓道,目光中流落出些许的缅怀,或许当年参加那场惊天一战的人,没有谁能够忘记,“我那是第一次见到你萧别离的正面,可是我看到你双眼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一夜,除了你,不会再是别人!”
 
“但是你好像也没有手留情,要我命的时候,比谁都凶猛,”林逸飞淡淡笑道。
 
“疆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三种可能,”颜飞花正色道:“我那时虽然对你心存感激,但是为了一已的恩怨,放你一马,置我军生死不顾,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
 
说到这里,颜飞花苦笑道:“其实不用我放你一马,我只能说,当初我和大哥就算拼尽了全力。也不过是略占上风而已。当年你和我大哥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不也是还是亲手将他打下了山崖,毫不留情?”
 
林逸飞缓缓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最后的结果如何,你我多半都没有料到。”
 
颜飞花神色微动,“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只不过从来没有机会。”
 
“你说!”
 
“我只是想问你,当初你救了我。可有什么后悔,或者说,如果你那时候知道我就是完颜飞花,三看后要和你为敌,取你性命的,你会不会放手不管,任由我自生自灭,”颜飞花认真说道:“因为我想。这关系到我今后如何对你。”
 
她说的很郑重。一本正经,她现在坐拥资产难以尽数,武功穿越后更是精进甚多,如果她要和林逸飞为敌,那无疑是让他头痛的事情。
 
林逸飞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当年你出手诡异,我并不知道你身份,出手救你。实在算是侠义之人应做之事,这并没有什么恩情可讲,你若是认为这样,对我有什么感恩的念头,我想大可不必。”
 
“你若是知道我是完颜飞花嗯?”颜飞花执著的问道,眼中寒光毕现。
 
林逸飞望了她半晌。这才说道:“我会先救你,再去杀你。”
 
颜飞花一怔。陡然间大笑起来,“好一个萧大侠,你莫非所有地事情都是这样循规蹈矩,不讲半分情面?”
 
“宗主,”门外突然传来了服部玉子的敲门声音。
 
颜飞花恢复了常态,最后说了一句,“萧大侠,无论怎么说,我都算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八百年前我没有机会还你,只有希望今生能够还你这个人情,从此两不相欠,你是你,我是我。”
 
“那样当然最好,”林逸飞微笑道:“狂犬吠日我是施恩不图报的,但是别人若是真的想感激我,我也从来不会拒绝。”
 
“完颜飞花欠了萧别离一条性命,”颜飞花正色道:“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无论是什么?”
 
林逸飞倒是神色一动,“无论是什么?”
 
“不错,”颜飞花伸手在脖子上一抹,“就算你要我的性命,我都不会反悔。”
 
林逸飞看了她一眼,“我要你的性命,何必现在?”
 
颜飞花笑道:“不错,只不过你不要忘记,现在你好像已经不是当年的萧别离,我要你的性命,可不是什么困难地事情。”
 
“哦?”林逸飞脸色微动,似乎有些奇怪,“你似乎在提醒我,赶快借这个机会杀了你,不然我的性命堪忧?”
 
颜飞花叹息一口气,竟然不再言语。
 
半晌之后,颜飞花才向门外说道:“进来。”
 
服部玉子毕恭毕敬的走了起来,碎步婀娜,丝毫看不出她刚才的矫健果断,脸色也没有什么丝毫的不耐,看情形,就算是等到明天,都会一直等下去。
 
“宗主,百地中冈已经伏诛。”服部玉子头也不抬,却有些奇怪,不知道宗主好像和林逸飞有着什么共同语言,不然为什么要谈这久。
 
“谁杀的?”颜飞花打量了她一眼,“百地中冈武功不差,你和藤村正部未见得杀得了他。”
 
“杀他的人是百地中树。”服部玉子脸色有些异样。
 
颜飞花笑了起来,眼中满是讥诮,“很好,百地中树做的不错,这件事就至此为止,服部玉子,你接管百地中冈地一切事务,至于百地家,可免一死!”
 
第五卷 第七十四章 平衡墨武
 
你相信百地中冈公然叛逆颜飞花?
 
“我不相信。”
 
“为什么?”
 
“百地中冈还不够资格,迎风散虽然歹毒无比,但并非无药可救,如果在颜飞花这种大行家面前下毒,无疑是班门弄斧,布鼓雷门,所以对我下毒只有一种可能,造成一种百地中冈机关企图谋反,事情败露后,又要杀人灭口的假象,这里的一切都是百地中冈的安排,无论罪名成立与否,依照颜飞花的性格,他都已经难逃责罚。”
 
“你相信是百地中冈让渡边正野杀的藤村川山?包括玉龙瀑布设计陷害你?”
 
“半假半真。”
 
“为什么?”
 
“玉龙瀑布设计杀我,可能是百地中冈的一步棋,百地,藤村,服部三家多年勾心斗角,百地中冈虽然得到颜飞花的信任,但是毕竟伴君伴虎,他一日失势,百地家就可能被连根拔起,所以他是先下手为强,利用藤村川山少不更事,急于板倒颜飞花的心情,和他合谋,可能许下杀我之后,可以和他里应外合,联手对付颜飞花,只是藤村川山却不如百地中冈更了解颜飞花,他不知道,杀我事小,但是只要他下手,无论成功与否,依照颜飞花的修改,藤村家可能寸草不留,而且服部家也难免受到牵连,这样一来,他的对手只剩下服部一家,服部藏木卧床多年,服部玉子是个女流之辈,不足为患。伊贺流的大权就可以落在百地中冈的手上。”
 
“可是他为什么会失败?”
 
“因为他小瞧了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本来依照他的想法,无论我是否死在玉龙瀑布里面,藤村川山事后都要死,渡边正野当然也要死,死人不会开口讲话,所以藤村家肯定难辞其咎,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服部玉子洞察先机,竟然先把这件事情通知了他,这样服部玉子不但可以置身事外,而且还是掌握了主动,他更没有想到藤村川山不等他下手,已经死地不能再死,渡边正野更是不知所终,这一切都已经打乱了他的部署,他虽然早派人来追杀渡边正野,但是显然没有成功。”
 
问话的人终于沉吟了一下。“这么说藤村川山并不是死于百地中冈的安排。那么说渡边正野在颜飞花面前说的就是假话,但是渡边正野为什么要杀他?或者说渡边正野为什么要陷害百地中冈。”
 
答话的人口气中有了一丝讥诮,更多的却是叹息,你也不笨,分析这场戏的主谋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看到到底谁从中收益。那么一切就已经昭然若揭。“
 
问话地人又沉思了良久,“这件事情若说收益的只有服部一家。因为服部玉子取代了百地中冈的地位,这件事情他们可以说是分毫不损。”
 
“可是藤村家却也避免了灭门之灾。”答话地人叹息一声,“渡边正野好像没有理由背叛藤村正部,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帮助服部玉子,就算他想要免于一死。”
 
问话的人打了个寒蝉,似乎想到了个很可怕的事情,“莫非你是说藤村正部……可是,你要知道,毕竟虎毒不食子,他就算再心狠,难道竟然能够……”
 
只是问话的也没有再说下去,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答话的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百地家都是狠角色,百地中树是个狠角色,他关键时候出手杀了亲哥哥,无论如何,都算是个聪明的举动,”问话的人又说道:“只是颜飞花这次,为什么并不斩草除根,百地中树这种人,就连哥哥都能杀的,颜飞花把他留下,无疑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答话的人微笑不语。
 
“不过当初你在场,你认为颜飞花会相信他们说的话?你不要忘记,颜飞花这个人有多聪明,他总能未雨绸缪,当年她之身一人掌控伊贺流,绝非单凭的是武功。”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这一场权谋斗争,这其中,有人难免要当替罪羊,有人可以上位,服部玉子这次得到地好处无疑最多,因为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她地算计之中,也包含她主动示弱,给百地中冈一个抓她的机会,那个机会当然是个陷阱,是让百地中冈没有回头之路地陷阱,她很幸运,她成功了,但是也不见得好运一直罩着她,颜飞花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的多,她留下百地中树,就是为了抑制服部玉子,说穿了,这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这些人自诩聪明,可以骗过颜飞花,却不知道颜飞花早就心知肚明,伊贺流的谁死谁活,对于她而言,都是无关紧要,她要的只是一个平衡,百地中冈树大招风,这段时间大出风头,但已经打破了这个平衡,所以他的死也在意料之中,人至察则无徒,所以颜飞花装作糊涂,虽然知道百地中冈是冤枉的,但是他打破平衡的规则,所以他必须要死了。”
 
“平衡?”问话的人终于叹息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已经很可怕,没有想到颜飞花更可怕,可是,逸飞,这一切你都是一清二楚,你不是最可怕?”
 
林逸飞笑了起来,望着坐在对面那个黝黑瘦削的人道:“宇申,我怎么会可怕,我与世无争,不和他们勾心斗角,应该比任何人都可爱一些才对。”
 
“可爱你个大头鬼,”吴宇申跳了起来,“听说颜飞花来到江源,我终于还是从日本跑了回来,只是想看看你小子最后一面,没有想到你小子不但屁事没有。而且看起来还很精神,真可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百年的。”
 
看着虽然消瘦,却很精神的吴宇申,林逸飞眼中也是一丝暖意,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是回来看我?”
 
“假地。”吴宇申大手一挥,“我只是天天在日本吃生鱼片,感觉到有些反胃。不知道那帮鸟人怎么会那么喜欢吃,也不怕肚子里面长蛔虫。”
 
“那你不是也熬了半年。”林逸飞笑了起来。
 
“熬个屁,老子最后买了生鱼片。在住的地方生一堆火,天天烤了吃。”吴宇申笑了起来,“总算又熬了一段时间,不过这两天仔细的想想,好像你说的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只是太想吃米饭馒头。这才特意跑回来一趟。”
 
林逸飞望了他半晌。“然后呢?去哪里?”
 
吴宇申寂静了下来,过了良久才道:“回家。”
 
林逸飞笑着用力拍拍他的肩头,“不错。”
 
“我是什么都没有混到,你才是越混越不错的,看到你在电视转播中那么风光,我可真羡慕。”吴宇申装作一脸艳羡的表情,“你这么红,是不是应该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落魄地?”
 
“怎么可怜?”林逸飞笑道:“如果你要是想吃点熟鱼片的话,我倒可以。”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逸飞神色微动,低声说道:“不用我请了,有人过来请客了。”
 
“谁?”吴宇申不解问道。
 
“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林逸飞已经站了起来,向门走去。
 
他走到门口地时候,吴宇申正好听到敲门声响起,很轻,仿佛是怕打扰屋内人的就寝,或许是知道,只要屋内是林逸飞,无论怎么轻他都能听到。
 
吴宇申就等到林逸飞打开房门的时候,却不能不佩服他的听力,他听到有人来就算了,他竟然还能听到来的是谁,那就是相当不简单的事情。
 
服部玉子一如既往地柔顺和客气,“林君,宗主已经返回日本,不过吩咐我们一定为百地中冈这个叛徒地所作所为,赔礼道歉,今夜我们已经在设宴,不知林君可有空光顾?”
 
“当然有空,不过我还有一个客人,不知道方便一起去吗?”林逸飞飞扭头望向吴宇申,突然一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面,就连脸都不露出来。
 
“当然可以。”服部玉子笑容可掬,“林君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是不是,藤村先生?”
 
她话里好像暗示着什么,对于藤村正部是客客气气的,藤村正部脸上勉强落出一丝微笑,好像不害伤感儿子的死,“不错,林先生就算再找个十个八个地我们都是欢迎之至,更不要说只是一个,不知道那位朋友在哪里,需要我们去请吗?”
 
“我不去,才吃了一顿,有些拉肚子。”吴宇申声音被子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逸飞,你去吧。”
 
林逸飞叹息了一声,已经知道了他地用意,他显然还是准备去日本,而且不想在这里和服部玉子网页,“那好,你自己决定。”
 
晚饭波澜不惊,服部玉子继续发扬着他们国家人的那种精神,且恭敬掩藏着自己地心思,藤村正部亦是如此,只不过他说的很少,林逸飞漫步街头的时候,只是记得服部玉子最后说的一句话,“林君,你永远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只要说一声,服部玉子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感受到南方冬天到来时候的那一丝清冷,林逸飞吸了口寒气,喃喃自语道:“这个冬天,真的不算太冷。”
 
第七十五章 迁徒
 
雪莱的西风颂中有过这么一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现代人常常挂在嘴边,有时还演化成,春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之流。
 
这句话充满了希望,不过和老子说的‘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复归于无物’,‘反者道之动’什么的,显然体现了东西方思想的截然不同,老子说的宇宙是在周而复始的循环中不断发展,而“道”却永远没有始终,而西方的思想却是一直想着未知的未来前进,所以每次碰到整年或者数字重迭的年份,就有很多的关于末日的语言出现。
 
但是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论,圣经的传道书中就是说过,已有事,后必再有,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什么的,这点就和老子的思想有些雷同之处。
 
中国由于受到老子思想的影响,所以中国文化中没有什么世界末日的概念,日历中也就没有什么终结的算法,每六十年循环一次,周而复始。
 
不过自从改革开放以来,糟粕与精华并进,有的时候也让分不清什么精华糟粕,至于西方开放以来,糟粕与精华并进,有的时候也让人分不清什么精华糟粕,至于西方关于末日的说法也流传日盛,所以两千年以前,很多世界末日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这点西方人做的就不算漂亮,并没有东方占卜辩证中的含糊其辞,深谋远虑,以为自己活不到的那天,预言一下发生的事情也是无所谓的,却不知道给自己的一些信徒造成了相当的困惑,以及很难自圆其说。
 
不过一些聪明的西方人又发明了内衣外穿超人,一套连体蓝色的紧身衣,外批猩红大氅,简直和戴着一款焊工防护罩的正牌黑客尼奥一样酷,所以很多世界末日没有发生有了合理地解释。不是世界末日没有到临,而是在到临的那一刻,被人家超人未卜先知的化解了。
 
由于先前已经经过了一次不太成功的洗脑,所以国人对于这点就没有信徒拿着圣经那样的虔诚,物极必反的道理一点不假,很多人已经当作这是外星科幻来看待。看过之后一笑了之,认为荒诞不稽,但是华丽地特技还算是赏心悦目,进而带动了国外大片票房的飙升,这就是很多预言家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如果按照很多西方预言家的说法,大家基本坐着等死就可以了,拼命干什么,说不定明天地球就毁灭了呢,不过好在林逸飞骨子里面绝对是东方的正统,受到西方的影响很少。所以除夕夜的那一天,还是跟着父母,回到老家去吃一顿团圆饭。
 
他现在的家虽然现在在江源,但是老家竟然也是在外省的乡下。他家也和中国很多人一样,每次过年,都要进行一次世界规模最为壮观的造徒活动。
 
很多人其实都有两个家,这倒不是说像某些贪官一样,四处设置行宫,而是因为打工地,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就算是林父林母这种事业有所万变的,可是在过年的时候,有的时候要接接年迈地父母过来一趟,有的时候老人实在不习惯奔波,子女也不忍心让老人操劳。加上林母又念叨,好久没有回家一趟。所以林父早早的买了车票,让林逸飞排除成难,这次怎么说,也要回去一次。
 
他这个排除万难当然有点深意,那就是希望林逸飞不要被女朋友牵着走,就算不能带女朋友回老家,也要自己回去。
 
作为一个父亲,林平向来都是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但是比起母亲的啰嗦操劳,其实誊清一丝不少,很多成熟点男人都喜欢把心思埋在深处,那个比女人还发花痴的类型的男人,无疑很多时候都是少不更事。
 
林父一年到头在林母说来,就是榆木疙瘩,没有一丝浪漫,可是她也知道,过日子还要指望这种男人才行,对于林逸飞在学校的风光,林母那是心知肚明,这次要求回老家,一方面是因为想看看爹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炫耀一下。
 
父母其实不图什么,你有病的时候会给你跑前跑后,你买房的时候会给你集资,你工作的时候,会为你打点关系,所有地这一切,只图个亲戚说一句,你家的小子真有出息!
 
林逸飞当然也知道这点,所以答应地没有一丝犹豫,林父暗示的困难,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难处,百里冰并不像翠花那样,一定要求男朋友回趟老家,而是很有歉意的对林逸飞说,她要和父亲回东北一趟,看看亲戚,更主要的却是拜祭一下母亲。
 
她想要在母亲的坟前,亲口的说一声爸爸的好,亲口的告诉母亲,爸爸这些年辛苦了,也只想,如果母亲在天有灵的话,知道她和爸爸和好如初,肯定也会高兴的。
 
林逸飞把百里冰送上了飞机,把阿水和苏嫣然送回了大学,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和父母回老家后,已经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一行三人坐上了火车,一路无话,林母踌躇满志,觉得人生过到这样子,实在算是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儿子没有带个漂亮的女朋友回去,她见过儿子的几个所谓的女朋友,风雪君,百里冰,还有那个肖月蓉。
 
风雪君就不用提了,林母从来没有看她上眼,至于百里冰和肖月蓉,她其实内心更为看重的是肖月蓉,虽然肖月蓉一南声明,她和林逸飞只不过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当初人家照顾的儿子那么用心,自己和老伴去医院的时候,每次只要是肖月蓉,就会为他们办好所有的手续,那个热心,就算儿媳妇也做不到这样吧?
 
不过那个百里冰,林母叹息了一声,听说是百里集团董事长的闺女,财大气粗,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华建本来对他们老两口并不算重视,一直都是高工的级别,可是承包下和百里集团的项目之后,老伴突然破格提升成了项目总指挥,就连工资都上升了好大的一截。
 
倒不是说老伴不能胜任这个职位,只不过华建向来很多企业一样,不是按照能力,而是按资论辈的,自己两口子没有什么后台,本来就算熬到退休,都熬不上这个位置,突然听到领导的这个决定,老两口的第一感觉就是领导昨天陪人喝高了,到现在还没有清醒。
 
等到确定下来,林母和林父本来都以为自家的祖坟埋对了位置,里面突然多了条蛇或者青蛙,那可是大富大贵之像呀。
 
只不过到了后来,看到华建的老总陪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后来主动给老伴介绍,拉老伴过去陪酒,何秀兰这才知道,那人叫做刘明理,是百里集团的红人,大小事都能做主的,只不过人家竟然对自己两口子客客气气的,这实在让他们大跌眼镜。
 
地宾何秀兰听到丈夫说后才知道,原本来过几次的那个女孩子竟然就是百里雄飞唯一女儿,华建是走了八道弯,托了自己儿子的面子,这才能够接到这个工程。
 
当然刘明理没有对华建的老总说的很直接,只是说到,我家大小姐和你们林高工的儿子很要好,可是觉得林工好像现在在华建的位置不好,平日总有点怨言。
 
和明白人说的不用太明白,就像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力一样,华建的老总和刘明理分手后,当下就开了个紧急会议,商量林平破格提拔的事情,第二天林平就被任命为工程的总指挥,工资如同火箭般的上窜,决议之快,执行之果断,实在让华建那个办事效率低下的传言不攻自破。
 
这不,老两口工资上调了,谁都明白那是托了准儿媳妇的光,林母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可是却也说不了什么,毕竟是儿子找老婆,现在早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可是她还有些担心,有钱人家的孩子难伺候,过日子,还要找个安分点好,不然三天两头的记痛快,那是钱都买不回来的,对于肖月蓉的善良温顺,林母那是相当的满意,因为她好像和自己一样,都有着东方女性的坚韧之美,林母如是想。
 
他们做的是火车,倒不是出不起飞机票,而是因为老家地处偏远,没有机场,就算做火车,还要再转一班汽车才行的。
 
等下了火车,冷风一吹,路上尘土飞扬,林逸飞找到点汉高祖刘邦回乡的感觉,发一些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感慨,只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发表一下诗兴,已经被母亲一把抓住,“逸飞,快点,到乡下的车来了。”
 
一辆破车忽忽悠悠的开了过来,却有着坦克装甲车的声势,林逸飞身上都是大包小包的,土包子一样,现在农村虽然不富裕,可是东西却也不匮乏,父子俩都说,有钱什么买不到,只不过林母却是坚决反对探亲就一定带点地方特色的东西,不然显不出诚意,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呀,就算是根鹅毛,也要本地产的才体现特色,不然在路上随便拔一根下来,那就不显得情意了。
 
两父子背着一堆鹅毛,跟在林母后面,却也有些力所不及,林母虽然有些发福,但是一跑起来,就算是百米健将都是自愧不如,等到俩父子上了那辆坦克车后,欣喜的发现,林母竟然占了三个位置,不由的暗叫了声惭愧,开始了愉快的回乡之旅。
 
第五卷 第七十六章 打劫 
 
这几天,民工要过年,就算骗子和小偷,也要回去的,但是想要过年,首先要得有钱,钱从哪里来?当然是在辛苦了一年的打工仔身上。
 
一个知名的国产大片中,这么一个情节,里面的打工仔因为不舍得六万块的邮寄费用,把钱带在身上,这个情节招到了很多人的质疑,认为就几十块的邮递费用,至于这么冒险吗?质疑的人显然都没有尝试过一天只啃一个馒头,喝口白开水的日子。
 
所以每次过年的时候,火车干线,汽车干线都是盗贼横行的日子,只是因为他们随手的一笔买卖,都可能是很多打工仔一年的积累。
 
林逸飞三人上了汽车,没过多久,就已经碰上了一伙骗子。
 
骗术很老套,照例有一个傻子,几个精明人,却都是托儿,要联手演上一场除夕夜之前的提前的早点,个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
 
“买票买票。”售票员看着傻子,满脸的鄙夷,就差写上,你这种人也配坐车,或者,每天这趟线都有一出这种戏上演,他也很讨厌这种即没有技术含量,又没有创意的节目,不过既然人家坐车,他就有责任让人家买票。
 
“我没钱。”傻子弱弱的说道,自然引起一场哄笑,车上已经有人开始大声说道:“没钱坐什么车。”
 
“傻子,你以为是你家炕头呢吧,想上就上?”
 
“让他下去,别耽误我们时间。”
 
很多时候,这些人就像鲁迅笔下的那些冷漠的看客,不过这些人中至少有一半是傻子的同伙,经常坐这趟线的,看的有些厌恶,都扭过头去。懒得再看。
 
“可是我要赶回家过年呢。”傻子带了哭腔,常年不变的台词终于换了一下,以前一直都是举目无亲,要去看远方亲戚的。
 
“过年过节的也要买票。”售票员目无表情地说道。仿佛是和他演的双簧。
 
“我没有人民币。”傻子掏出了一堆花花绿绿的钱来,“只有我爸妈给我留下的外币。”
 
“看不出你家还是华侨。”
 
一人怪声怪气地说道,自然又引起了一场哄笑。
 
“傻子,真的是外币吗?”又一个人问道:“不是冥币吧?”
 
“不是冥币,是外币,很值钱的。”傻子的说道。
 
“我是在银行工作的。”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站了起来,文质彬彬地,一看就是正经单位出来的,“傻,这位同志,能把你手上的纸币给我看看吗?”
 
傻子点点头,满怀期待的递了过去。
 
眼镜女人认真的对了阳光。又用手弹了一下,刷刷作响。“不错,这是加拿大元,现在拿到银行的,兑换的比例是700多人民币才能买到100加元的。”
 
很多人沉默了下来,暗自想到。这个傻子倒是走了狗屎运,看他捧着几沓。那还不发了?
 
眼镜女人脸上沉着地笑容,说起谎话来一点不心慌。这里的人加拿大都可能不知道,又会知道什么加拿大元?
 
傻子手上地这时拿的不过是点不值钱的外币,比如越南盾什么的,一百人民币可以买一堆,但是他们只要进行最后地一步,等量的兑换,一百人民币换一百加元,肯定有比傻子还要傻地人来上钩。
 
世上是有聪明的人,但是聪明的人喜欢贪小便宜的,眼镜女人正要准备进行骗术地最为关键的一步,一个女人已经站了起来,来到了傻子面前,微笑的递过了二十块钱。
 
眼镜女人一怔,这个人自己不认识,不是同伙,就算是同伙,现在给钱交换有点快了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眼镜女人的部署,一时间喧嚣的车内静了下来。
 
“我帮他买票。”那个女人轻声说道。
 
林逸飞却是神色一动,林母差点跳了起来,那个赫然就是肖月蓉。
 
林父却是看了林逸飞一眼,低声说道:“月蓉这孩子,厚道。”
 
傻子这下真的有些傻眼,他们算计了太多种可能,包含就算被便衣看到,都有着应对的方法,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算过,还有人傻到这份上,主动给别人买票?
 
这个女人脑袋被驴踢了呀,她怎么会掏钱给别人买票?
 
售票员也是有些吃惊,心中叹息了一声,却还是给了她一张票,肖月蓉拿着那张票,递给了傻子,低声说道:“下次出门要小心,不然很容易被骗的。”
 
傻子怔怔的望着肖月蓉,突然有种想哭的念头,他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塞了回去。
 
“傻子,你不要兑换点人民币用吗?”眼镜女子不肯善罢甘休。
 
傻子看了肖月蓉一眼,脸上有些发红,终于还是摇摇头,“不用了。”
 
一车无语,肖月蓉退回了座位上,今天她围着围脖,又是高衣领,坐在一个角落上,并没有注意到林逸飞他们,林逸飞他们当然也没有留心她,却没有下到几人竟然是顺路。
 
林母却是热情的叫到:“月蓉,你也做这趟车?”
 
肖月蓉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看着林逸飞三个,又惊又喜,“伯父,伯母,逸飞,大过年的,你们怎么不在江源?”
 
林母摇摇头,“回老家,你呢?”
 
“我去白石县有点事情。”肖月蓉说道。
 
“和我们老家就几站路。”林母有些惊喜道,站了起来,和肖月蓉旁边的人换了个座位,亲热的聊了起来。
 
车子越开越偏僻,眼镜女已经起身下车,随着她下车的还有几个,就是刚才那些起哄的几个,傻子却没有跟他们下去,而是坐了两站,这才下车,临走之前,又望了肖月蓉一眼,只是想着,自己以后不做傻子了,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过年回家的路上并非那么太平,行骗的才落下帷幕,打劫的就已经按捺不住,开始粉墨登场!
 
这个倒可以理解,行骗的还要准备回家过年,所以虽然坐上了长途汽车,却是才过几站,骗完就走,搭个便车,不耽误晚上回家吃年夜饭,打劫的当然是车子开的越远越好,有的已经做好了露宿野外的准备。
 
车子一颠一颠的,让你在旅游的时候,享受过山车的待遇,众人都已经是被颠的七昏八素的时候,车前面霍然站起来三个人,一看都是横眉立目的,绝非善类。
 
“打劫,打劫。”
 
众人清醒了过来,却是发出了一声哄笑,以为这不过是些路途的插曲,这三位也是在路上憋的神经有些秀逗,怎么可能做打劫这么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不过等到三人亮出办公的家伙来,车上已经沉寂下来,一把弹簧刀,两把雪亮的折刀,明晃晃的夺人二目,一个人已经冲到了驾驶的位置上,控制住了司机。
 
“IC、IP、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一个匪徒看起来是个球一样,还有些口吃的说道,只不过看他的神情,明显的学习一部大片的情节,打劫的过程中,再过一把戏瘾。
 
才说了一句,就被身边的大哥重重的拍了一下脑袋,“你TMD秀逗呀,没事学那个弱智干什么,你们只要放聪明一些,大爷我求财不要命的,”那个大哥模样的,是个独眼龙,夸张的挥舞着手中的折刀,“如果你们要是不合作,大爷我不介意给你们放血的。”
 
“把袋子拿出来,”独眼龙看到那胖子还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肖月蓉,不由来气,“你TMD的看戏来了,还是打劫来了。”
 
“是,是,老大,”胖子本来还想学电影中来一句,大哥,稍等一会儿,我劫个色先,可是一看大哥不善的脸色,慌忙打开了准备很久的口袋,让众人把值钱的东西,项链呀,手表呀,现金什么的往里面塞。
 
众人都是唱哑剧一样,沉默的配合起来,一车四十多个人,一人一拳,这三个劫匪估计也应付不过来,只不过大过年的,都想着万一制服了劫匪,自己却不了烈士,那实在是划不来的事情,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想要站起来,却被身旁的伴侣死死的拉住,不一会功夫,绑匪已经收集了半口袋的财物,来到了肖月蓉和林母的身旁。
 
肖月蓉却早和林母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外边的位置,冷冷的望着那两个劫匪,心中却没有什么惧怕。
 
“小飞,你不是一个能打八个?”林父倒是着急了,低声说道:“我们父子俩打这两个,好像还可以,你看,都劫到你妈那里了。”
 
林父虽然平时很少说话,不过对于儿子在百家会上的举动还不至于一无所知,华南赛区的第一高手,总不至于像报纸上说的那样,被劫匪打劫,都不敢还手吧?
 
只是还没有等他说完,突然吃惊的合不拢嘴,肖月蓉霍然站起,一脚踹翻了那个胖子,夺过了折刀,不等独眼龙有什么反应,寒光闪闪的折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面,分外的耀眼!
 
 第五卷 第七十七章 高手
 
都说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可是独眼龙万万没想到,肖月蓉的武术,竟然他这个流氓都挡不住!
 
肖月蓉出手快捷,干净利索,独眼龙一看,就知道这位多半是家传武学,或许还有获过什么散打冠军什么的,冰凉的折刀架在他脖子上,森冷的让他皮肤起了一层疙瘩。
 
“这位女侠,大姐,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独眼龙本来想说什么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的,我是抢劫的,不过看你这个麻利劲,估计业余时间也做过这种买卖,黑吃黑的也捞的不少。
 
但是一看肖月蓉凝霜般的脸,独眼龙眼珠子一转,“胖子,还不把东西交给大姐。”
 
胖子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捂着袋子哼哼唧唧的,显然那一脚被踢的不轻,拿着口袋颇为心痛的走到肖月蓉的面前,都忘记了入戏,再学二当家的说一句,俄入道的时候,你也就是个三好学生。
 
“我不要,你把这些退给……”肖月蓉话未说完,突然发现眼前一黑,一个袋子已经扣在了脸上,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又被踹了一脚,蹬蹬蹬的身后退去,心中有些慌乱,更多的是后悔,突然想起林逸飞说过,“你很聪明,是学武的样子,但是不适合打架。”
 
记得自己当初问过为什么,林逸飞只是摇摇头,淡淡道:“因为你不够狠。”
 
林逸飞说的不错,就算她知道这几个人无恶不做,可是她也仅限于吓唬他们一下,若是他们真的反抗,她难道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手中的那把折刀不敢挥动,生怕伤了无辜的乘客。肖月蓉一屁股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只是听到了一阵惊呼。
 
对于乘客来说,眼前的这出戏真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虎落平原被犬欺了,几个看到肖月蓉上演了一出美女救英雄地好戏,都不由内心惭愧。热血沸腾,才要学习陈胜周广什么的,大喝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想到风云突变,女英雄双拳难敌四手,到口的豪言壮语变成了一种惊呼,转瞬低下头来,头也不抬的。
 
胖子看起来是个不入流的角色。却是扮猪吃虎的,出手和独眼龙配合地天衣无缝,肖月蓉出其不意的给了他一脚,他学习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法,又给肖月蓉来个出乎意料,独眼龙一脚踢翻了肖月蓉,胖子已经拔出了把匕首,冲上去就要再给她一下!
 
林母看到肖月蓉一脚被踢翻的时候,心中一痛,仿佛看到亲闺女被人踢倒,死死的一把抱住了那个胖子。再也不肯松开。
 
何秀兰不会什么格斗技巧,不知道要先把对手制服,只是抱着一个念头。绝不能再让胖子伤害到肖月蓉。
 
胖子怒哼了一声,刀子一挥,已经向后刺去!
 
车内又是一阵惊呼,夹杂着‘砰’的一声响!
 
‘当啷’一声,胖子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人已经软绵绵的向地上落了下去,人已经软绵绵的向地上落了下去,众人这才看到,一个矿泉水瓶子变魔术般凭空跃起,又回到后排一个年轻人的手上。
 
独眼龙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可是却比别人的两只眼睛都好使,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是没有看到,胖子到底是如何倒下地。
 
“大哥,怎么回事?”控制司机的那个小子不识趣的问了一句。
 
只不过转瞬的功夫,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个矿泉水瓶子突然到了他眼前,重重地砸在他脑袋,在那一刻,他只觉得好像听到了天堂的礼乐,钟鼓齐鸣。
 
然后就觉得脑袋轰隆隆的打响,隐约的觉得好像有天堂的接引使者,傻笑的倒了下去。
 
独眼龙的一只手才摸到腰间的刀子,就已经和木乃伊一样的僵硬,这下他看的很清楚,后排地那个年轻人只是轻飘飘的把手中的瓶子扔出去,然后就轻飘飘地打倒了站在车头的同伙,最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地是,那个瓶子又轻飘飘的浮起,慢悠悠的从他眼前经过,停了一下,再次回到了那个年轻人的手中。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
 
独眼龙相信自己的眼睛,如同相信地球是圆的一样。
 
可是如果不是幻觉,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他碰到了高手。
 
不对,高手只能形容那个女的,肖月蓉只是输在经验上,却还是算是一个比自己厉害的高手,就从她刚才的折刀分毫不差的乱刺武功,独眼龙相信,就算自己也做不到!
 
但是这个男的出手,一个矿泉水瓶子砸晕了两个,看样他又拿回去,想要再砸第三个的样子,估计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或者那个穿着比婚纱还要长的黑色礼服的尼奥都做不到!
 
他没有内裤外穿,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比超人还要恐怖!
 
他为什么只用一个矿泉水瓶子,是因为那个瓶子有什么特殊的构造,是一种先进的生化武器,还是因为他想要破了什么吉尼斯世界记录,想要看看一个矿泉水瓶子到底能打倒几人?
 
独眼龙脑海中一团麻一样,终于认识到,他可能碰到了一个高手中的高手,那就是高高手!
 
林逸飞只是摆摆手,还没有再说什么,独眼龙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高举着双手叫道:“英雄,饶命啊……”
 
林逸飞饶了他们,按照人情来讲,他们有可能杀人抢劫,有过案底,就算枪毙了也不多,可是按照法律来讲,你如果当场杀了这些人,可能会引起市民的恐慌,也可能让你背负个防卫过当,或者是故意伤人的罪名,所以林逸飞选择把他们交给警察来处理。
 
车子一直前开,直到路过一家派出所的时候,才如释重负的把三名劫匪送到了派出所,继续前进。
 
这一来二去的,作证问话什么的都要耽误不少时间,大家都是文明人,事情过去就算了,何苦抓着别人的错误不放呢,没有哪个同志不犯错误,犯了就改,改了再犯嘛,一些人心中如是嘀咕道。
 
只是看着那瓶水还在林逸飞的手上,颠来颠去的,大家都是害怕落在自己脑袋上,很多意见只好烂在肚子里面。
 
车到了白石县,天已经有些黑了,肖月蓉打了声招呼,就要下车。
 
上的人都是热情洋溢的和她打着招呼,依依不舍的。
 
林母当然也是如此,本来说如果肖月蓉没有什么事情,不妨上自己的老家,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好。
 
肖月蓉却是摇头拒绝了林母的好意,说自己真的去白石县有事情,如果处理好了事情,倒很希望去看看林母,给他们拜个早年。
 
林母有些失望,就想陪着肖月蓉下车,看见月蓉走了突然想起了什么,“逸飞,你负责把月蓉这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太黑了,她一个人走路不安全。”
 
林逸飞一怔,还不等发表意见,已经被林母一脚踢了下去,“早去早回,老家你又不是不认识路。”
 
林逸飞就算是绝世高手,这种无影脚也是躲避不及的,心中只是苦笑,老家?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肖月蓉一愣,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不等说什么,车门已经关上,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众人对于肖月蓉虽然都很感激,对于林逸飞这样的却不感冒,心中都是想着,离这小子越远越好,肖月蓉看到的最后一眼却是林母在车内探出了头来,用力的挥挥手,不由有些苦笑。
 
“逸飞,真不好意思,没有想到耽误你回家吃饭。”肖月蓉无奈的看着远方的汽车,“我,我……”
 
“你什么你,”林逸飞反倒笑了起来,“我教你的那几招使用的倒不错,只不过看来我说的不错的,你心地善良,下不去狠手,对于那种人,你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觉得恐怖,而不是和他们讲道理,本来你前面的表现很好,一下子震住了三个,但是后来,后来一讲话就露馅。”
 
肖月蓉有些脸红,“那我应该怎么说?”
 
“他叫你大姐的时候,你就应该说,大姐,大你妈个头,叫我老娘。这样才显得够泼辣,让他们摸不清你的底细,这样他们才不敢胡来,”林逸飞突然笑的前仰后合,指着肖月蓉笑道:“可是你一出口就是我不要这些钱,你把钱还给他们吧,你表现的比小学生还文明,他们怎么会不反抗。”
 
肖月蓉也笑了起来,冲散了眉宇间的一丝愁云,“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让我说这些,我更是做不到。”
 
林逸飞止住了笑意,心中叹息一声,缓缓道:“这就是白石县,除夕夜的,你不在家里和父亲,妹妹过年,跑到这里干什么?”
 
第七十八章  唯利
 
白石县实在是个小县,除夕夜临近的时候,路上行人越来越稀少,这时的街灯亮了,星星点点,只能照耀那巴掌大小的方圆,劲风一吹,灯光昏暗,寒气笼罩。
 
肖月蓉紧紧衣领,低下头来,“我,我有点私事。”
 
“我送你。”林逸飞沉声说道,只是很有些奇怪,有什么能让她除夕夜不和父亲妹妹度过,而跑到这种有些偏僻的小县。
 
“不用了,真的不用。”肖月蓉连连摇头,“逸飞,我现在还担心你找不到老家呢,你不要忘记了,你不是真正的林逸飞。”
 
林逸飞笑着摇摇头,“这点你大可不用担心,他们现在都怕我突然短暂性的失忆,也可能是习惯,所以,”他伸手一掏,已经拿出了一个卡片,淡然笑道:“你看,他们给我都准备了这个。”
 
肖月蓉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何家坳,其余的却像是一幅地图,画的七拐八绕的,却是很容易找到林逸飞外婆家的地址,肖月蓉这才明白,为什么林母放心的把林逸飞踢下了车,只是因为她知道儿子只是失忆,却不是蠢,拿着地图,长个嘴,找不到,还不会问呀。
 
“他们多半也隐约知道了什么。”肖月蓉低声说道:“不过逸飞,除了向百里冰透漏了几句,我什么人都没有说,就算我师父,我都没有告诉的。”
 
她说的师父当然是钱医生,只不过钱医生虽然很诧异这小子的医术,却对别的方面,并不感兴趣,或许就算林逸飞对钱医生说。我是火星上来地,估计他都只会关心,火星上看病,也是望闻问切吗?
 
“我知道。”林逸飞苦笑道:“很多人都应该有所怀疑和猜测的,他们当然也不能例外,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难得糊涂那句话对于大多数而言,实在是金玉良言!”
 
肖月蓉抬头飞快的望了他一眼,转瞬又望向了别的地方,“逸飞,你快点赶回何家坳吧。凭借你地本事,肯定不比车慢多少的,我真的不用送的,你看我现在的功夫,就算碰到坏人,打几个都不成问题吧。”
 
林逸飞缓缓点头,“当然不成问题,但是很多事情。光凭拳脚也是解决不了的。”
 
“你知道了什么?”肖月蓉有些不解和惊诧的望着林逸飞双眼,那里面有些理解,宽容。真诚和鼓励,也有着朋友般的关怀,可是其中,却还是缺少她想要的那种。
 
“那我走了。”林逸飞叹息一声,“你自己保重。还有,新年快乐。”
 
肖月蓉点点头。望着他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一颗心也跟着他没入了黑暗。咬着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腮边已经满是泪水。
 
她其实只是想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地,你若是真的对我好,就不要管我,让我忘记你,可是心中却是难过,这又如何能够做到,就算你真的不管我,我又怎么能够把你忘记?!
 
夜风更冷,丝丝缕缕的慢慢将人环绕渗透,等到霍然惊醒的时候,才发觉遍体寒意,想要驱赶的时候,才知道,那种冷已经深入骨髓。
 
肖月蓉迈步向前走去,留心的看着路边的站牌,似乎她对于白石县也不算熟悉,一会地时候,也像林逸飞那样,拿出了个卡片,接着昏暗的路灯看了一眼,四下望去,“铜藕路七号,在哪里?”
 
伸手招到了一个路过骑摩托的,“师傅,问你点事情。”
 
“却哪里?”骑摩托地小伙拍拍后座,“县内上车五元。”
 
“不是,我打听一下,白石县的铜藕路在哪里?”肖月蓉还没有递过去纸片,那小伙子已经不耐烦的说道:“坐车,我就告诉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问路收费也变成了一些人盈利的手段,肖月蓉微微有些生气,“那能不能麻烦你先告诉我,如果路途远,我肯定会做你的生意地。”
 
小伙子翻个白眼,一踩油门,已经扬长而去。
 
 
 
肖月蓉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四下地寻找,不时的‘咚咚’,‘噼啪噼啪’地鞭炮礼花响起,给这个寂静的小城带来了一点过年的气氛,时而有几个孩童东跑西窜的,带着好奇又有些戒备的眼神望着肖月蓉。
 
很显然,肖月蓉的打扮还是有些时尚,在这个小县一看,就知道多半是外地的。
 
肖月蓉上前了一步,“小朋友。”
 
围着远远观看的孩童们一哄而散,因为家长已经明确的吩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肖月蓉无奈的直起了身子,除夕夜又是团圆夜,大城市的张灯结彩的,很多年轻人已经没有了老人的那种守岁的习惯,通常都是一夜不归的,但是这个夜晚大多人都是早早的回家,摆摊的也不见了踪影,辛苦了一年,休息的无非是这几天。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杂货店还是亮着灯光,肖月蓉快步走了过去,店主是个老头,胡子花白,眼睛无神的望着铺外,枯坐在那里,似乎这里已经是他的一生。
 
肖月蓉先买了个面包,这才问到:“大爷,铜藕路七号你知道在哪里吗?”
 
“铜藕路七号?”大爷喃喃念了一遍,“这就是铜藕路呀。”
 
肖月蓉这才明白小伙子扬长而去的原因,不由有些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人们。
 
“那大爷。”肖月蓉问道,“你能告诉我,七号在那里?”
 
“这附近都算是铜藕路七号,姑娘,你找人吗?”大爷混浊的老眼看着肖月蓉,心中有些疼爱,自己的孙女比她小了一点,过年儿子儿媳他们都忙,今年不能回来了,不知道这个闺女是谁家的亲戚,长的很俊俏,为什么过年了,却还闷闷不乐。
 
“大爷,你知道一个叫张桂兰的人吗?”肖月蓉问的小心翼翼,看起来很有些紧张。
 
“张桂兰?”老大爷皱起了眉头,似乎琢磨着这个名字,突然眼前一亮,“你说的十几年前,钱老二娶的那个媳妇张泼妇吧?”
 
肖月蓉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问道:“大爷,她长什么样?”
 
“漂亮,”老大爷好像也有些审美观点,上下打量了肖月蓉一眼,“简直就和闺女长的差不多,也是和你一样,细高个,但是比你打扮要艳丽一些,脸盘白净,看起来很不错的一个人,当初钱老二接他的时候,风光一条街呀,光是轿车,都挤满了这条铜藕路,放的鞭炮呢,恐怕就算白石县过年放的加起来,都没有那么多。”
 
老大爷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叹息了一口气,“都十几年了,我记的还很清楚,就算是现在,白石县那么风光的婚礼,我都没有再见过第二次。”
 
“她现在还在吗?”肖月蓉脸上有种很奇怪的神情,似乎是渴望,还有一丝悲哀。
 
“当然还在。”老大爷点点头道:“不过现在她就没有那么风光了,她在这生了三个娃,都是女孩,家里的地位就不行了,她那个时候得意,仗着长的俊俏,脾气又暴躁,动不动就张嘴骂人,这条街的和她不拌嘴的,估计就我一个人,我人老了,当然什么事情都看得开,知道有钱没钱还不是那么回事,她就算再有钱,也收不回她老公的心。”
 
“她老公是医生?”肖月蓉突然问了很奇怪的一句话。
 
 老大爷一怔,“医生,那个小子怎么会是医生?不是,绝对不是,不过听说他爸是个老中医,那个老中医几年前还来过,不过也有几年没有见了,现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唉,他们爷俩就是喜欢吵架,老头子脾气又倔,可能都和那小子断绝了父子关系也说不定。”
 
肖月蓉咬着嘴唇,不由的想起当初在钱医生办公室的那一幕。
 
她向来知道,很多机会难得,比如说钱医生收徒这件事情,那是有多少人打破了脑袋,抢着来学习,其中不乏研究生,博士生,自己要资质没有资质,要文凭没有文凭的,得到钱医生的赏识,还要说是林逸飞出力最大,当然要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所以有事没事的总要去请教钱医生。
 
其实她也知道,林逸飞虽然最近已经和她尽量避免见面,就算是见面,也是只说三言两语,交待一下开发的药品的事情,可是他默默的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妹妹那个大雨之夜后,精神不太好,受了惊吓,还伤了手脚,住院的花销对他们这种家庭而言,还是不小的费用,可是算账的时候,钱医生却一手包办,而且不用她还钱,可是他私下也说过一句,钱不是他出的,钱不是钱医生出的,当然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或者指望那个小气的赵院长掏腰包。
 
有一次,钱医生给她了一本医书,那里面夹杂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武功方面的几招几式,详尽清楚,字体豪迈,有如萧大侠其人,她也知道,那是林逸飞答应她的一个承诺。
 
可是她承诺还他的二百元钱,却是一地没有去还,不是他的刻意忘记,也不是她还不起,而是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岂止是二百元能够算清楚的?
 
武术高手在校园 第五卷 第七十九章 照片
 
那几天,她本来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钱医生,那是古代董书上的原话:“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其应四时,上为辰星,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羽,其数六,其臭腐。”
 
她现在很有些头痛,本来她的的基础就不好,对于文言文都是一知半解的,医书上的更是莫测高深,只是知道文言文都是没有太大的作用,她只是知道这是关于肾病的一句话,可是理解起来,实在是很困难。
 
好在钱医生也像个老夫子,对于这些都很精通,其实林逸飞也很明白,可是她不能去问!
 
 
 
到了钱医生的办公室,肖月蓉才发现他不在,随手翻了下案上的一本书,讲的是五色和中医治病的关系,很玄奥,也很难让人想像,她却并不觉得什么奇怪,古代的医学中,现代人有太多的不理解,五行,五色,五音在古代,合理的利用,都是可以治病的!
 
前一段时间,她就亲眼看到过钱医生施展妙手,一个失眠的患者来了之后,他用心诊断后,并没有开药,只是让他听一段音乐即可,患者半信半疑的走了,她也是半信半疑,没有想到了周后,那人竟然亲自来感谢钱医生,说他的失眠竟然不治而愈。
 
钱医生后来才解释,他知道那人是肝火上升,进而引起的烦躁失眠,别的医生只知道羚角钩藤可来平肝熄风,却不知道五音包含了角徽宫商羽,商音属于西方,本身性金,金能克木,肝属木,当然商音可以一样平肝熄风,既然肝火没有了。此病自然不治而愈。
 
她听了大为叹服,心中更是崇拜,说钱医生果然是老中医,一定能把中国的医术发扬光大,因为钱医生说的每句话都是振聋发聩。这以前,这种方法,她可是做梦都想不到这种疗法的。
 
还有一次,一个重症肝硬化腹水的患者,卧病不起,请钱医生上门诊断,钱医生除了开个方子外。还让病人的家属将一面墙用煤火刷黑,然后让病人在这个房间中静养。结果很快的病人就已经痊愈,家人敲锣打鼓的送来一面锦旗,夸钱医生是神医。
 
钱医生后来解释道,黑色聚北方,北方属水、属肾,所以。用黑必定与肾病有关,治病不但用药物的气味和主治,他还从林逸飞那里学会了,要和五行五色入方,本来这种病用他开的那个方子就可以好,可是如果没有五色治方,恐怕会好的慢一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钱医生有些感慨,前着肖月蓉说道,其实要找好医生,林逸飞就是一个,可是,可是他忙。
 
肖月蓉当然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有很多借口,忙当然是其中最好地,又是一个不伤害彼此感情的一个。
 
想着‘北方黑色,入通于肾’的这句话,她心中一动,不知道钱医生写的书和自己考虑的问题有没有关系,看了一下署名,这本书却是钱医生亲自写的,不由更加有些羡慕于是就认真看了下去,希望能找到解释那句话的正文。
 
钱医生对待她一向很和蔼,办公室地书籍很多,她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所以她翻那本书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安,没事的时候,她还会帮助钱医生收拾一下办公室呢。
 
可是她翻了几页,却从里面发现了一张照片。
 
那一刻,她是真的惊呆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从钱医生的书中翻出一个她天天做梦都能看到的面孔。
 
那是一张婚纱照,男的不算帥,甚至看起来有些尖嘴猴腮,看他眉宇的样子,仿佛和钱医生比较像,但是神色有些倨傲,女的却是如花似玉,满脸的骄傲。
 
她注意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那个女人的面容,她怎么长的和自己的家中的一张照片那么的相似?
 
那是爸爸抽屉中地一张照片。
 
那也是一张结婚照,当然比起这张来,显然寒酸无比,这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那个女人肚子上戴着的项链,就算在照片上看着都是熠熠生辉,当初她戴着的时候,肯定更是无比的风光,那时候,这样的的一个项链,多半是很多人一年的积蓄吧?!肖月蓉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了这个,她当然不是看重钱的女人,但是她这样的人又有几个?
 
那张照片爸爸向来当作宝贝一样的收起,就算月如都没有见过,但是肖月蓉却是一次不经意的见过!
 
她知道,那肯定就是妈妈的照片,爸爸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一眼,可是她一直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让他们看?
 
家里除了爸爸那张藏起来的照片外,再也没有妈妈的照片,每次肖月蓉问父亲的时候,他都是淡淡的说一句,你妈死了,当时家穷,结婚照都照不起。
 
肖月蓉也是信以为真,从懂事以来,看到家里那些寒酸的摆设起,她就知道自己是个穷人家的孩子,穷人当然是和浪漫绝缘的,当初照一张大大的结婚照,那已经是很浪漫的举动,可是她看到那张结婚照的时候,隐约的感觉事情不如爸爸想像的那么简单!
 
于是她等到钱医生回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钱医生,照片上的男人是谁,长的很潇洒呀。
 
钱医生脸色有些恼怒,还有些伤感却不是针对她,看了那张照片良久,最后只是叹息一声,英俊个球,就是有点破钱,不知道怎么显摆的人,他是我儿子。
 
肖月蓉又是装作不经意的笑道,那旁边的就是你儿媳妇吧,她长的很漂亮,就算是我看到了,都嫉妒呢。
 
钱医生又是叹息一口气,是呀,是我的儿媳妇,不过漂亮有什么用,不会帮助男人的,只知道打扮要钱,我和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她叫什么名呀?肖月蓉问这句话的时候,漫不经心,仿佛就是那么随口的一问,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砰砰的就要跳了出来。
 
张桂兰,钱医生看了肖月蓉一眼,有些奇怪,却还是回答了她。
 
张桂兰?肖月蓉那一刻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站立都有些困难,家里虽然没有妈妈的照片,但是父亲还有一张珍藏的那个结婚证,那个她们看了几回,不过那上面肖铁军配偶的名字不就是叫做张桂兰?!
 
回到家后,父亲正在喝酒,两个女儿一个上了大学,一个虽然还是护士,但是就要成为了医生,谁碰了他肖铁军,都要说一声,老肖,你的两个闺女真有出息,你这辈子可不用愁的,月蓉现在都可以给人看病的,谁要是娶到了她,那可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月蓉还没有男朋友吧,人认识有的海归的,要不要给她介绍一下?
 
肖铁军终日不展的愁眉终于有了点笑模样,平日不舍得喝几盅,每到周末也忍不住的破例一下,那个伤口永远的痛,或许只有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缓解。
 
虽然有几分醉意,可是看到女儿进来的时候,肖父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月蓉这孩子,对谁都很和善,对于他这个老爸,头一回出现这么严肃的表情。
 
“我妈是不是跟着别人跑了?”
 
“张桂兰是不是嫌弃我们家穷,所以丢下了我们,嫁给了个姓钱的有钱人?”
 
汉子睁大了眼睛,愣在那里,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那个还有一半白酒的杯子无声无息的滑落,伴随着四溅的酒花,还有汉子那随之而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汉子头一回在女儿面前落泪,当他望着一约留言的时候,望着炕上的两个哇哇啼哭的女儿的时候,他都没有哭。
 
当他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扯成人,有一次当搬运工,被砸断了几根肋骨的时候,他没有哭。
 
当他知道肖月蓉为了妹妹上个好学校,甘愿的放弃美好的前景,而改学还有些补助的护理专业,最后成为一个不起眼的护士,他还是没有哭。
 
他觉得他的泪已经在那一夜哭干,再流的只能是血。
 
他以为自己本来早已经忘却,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为女人流泪,他以为带着女儿,过了十向年,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一切,只是为什么,当女儿口中提起那个让他心碎的名字的时候,五尺的汉子却哭的如同无助的孩童一样?
 
没钱当然不是错,可是难道就是因为没有钱,穷人也就不能有着那些所谓的爱情,所谓的浪漫?就算是自己心爱的恋人,结了婚的老婆,也能离自己而去?
 
肖月蓉那一刻也是泪流满面,她一向自认为坚强,自以为也不会再哭,虽然每次不知道为什么,夜里醒过来的时候,枕边都是湿湿的泪水,可是看到父亲哭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的又流下了泪水。
 
他们只能流泪,是不是因为穷人只有着太多的泪水?其余的,一无所有?
 
等到擦干脸上眼泪的时候,肖月蓉恢复了常态,镇静的说道,爸爸,我要去看看妈妈!
 
第五卷 第八十章 除夕夜 墨武
 
曾听人说过,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是来自母校的呼唤。
 
可是肖月蓉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美丽的声音,或许她在咿呀学语的时候,听到过这种世上最美丽的声音,但是正如很多美丽不能长久一样,所以在她成长的时候,难免有一些失落。
 
父母是子女的偶像,自从懂事后,听到爸爸说,母亲死了之后,肖月蓉就曾经幻想过,母亲是天下最温柔善良的女人,她也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那样的女人。
 
换个你爱的人做情人,找个爱你的做老公,这是目前很流行的话语,但是在肖月蓉眼中,却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或许别人会认为她太呆板,太不能接受所谓的幽默,可是会有哪个老公希望,自己的老婆天天在自己身边,却成天想着另外的一个男人?
 
所以她觉得自己不能忘记林逸飞,就不能接受别人的感情,她也很不明白那种还有为了金钱,可是放弃一切的女人。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的母亲就是那种女人!
 
但她还是要见母亲一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做什么,当她说到要去看看母亲的时候,父亲只是说了声好,并没有反对,于是肖月蓉就来到了白石县。
 
地址是钱医生说的,虽然钱医生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可是她没有想到,除夕夜的时候,会遇到林逸飞,看到林逸飞的那一刻,她虽然是在极力的表现着平静,她想要告诉林逸飞,自己已经没事了,她也很想祝林逸飞幸福,原来自己还很心痛,自己永远也忘记不了林逸飞,就像母亲再狠心的不顾女儿离去,她还是自己的母亲一样。
 
“钱老二是做生意的,以前跑过运输,后来开始搞建材生意,发了大财,开了白石县第一海鲜大酒楼,都说他那时候地钱,简直比银行还要多,然后他娶了张桂兰。”大爷唠唠叨叨的,并无止歇,“他举办了白石县最豪华的婚礼,娶了张桂兰这个女人,可是后来,他的运气就转差了。先是一次醉酒出车祸,他的那辆奥迪当时在白石县很有名,可是几乎被撞成了一堆废铁,但是他人倒是命硬,没有死,只是断了一条腿。”
 
肖月蓉有些发愣,“那他后来呢?”
 
“其实他还不如直接撞死,一了百了呢。”大爷不是咒骂,而是感慨,“后来他地大酒楼突然着了火,烧的一片白,什么都没有剩下,为了那个大酒楼,他已经投进了全部资产,从此以后,钱老二就败落了,成为了一个酒鬼,唉,那个女人呀,真的是祸水。
 
肖月蓉反射取回了那东西,默默的向着前走去,走到大爷指的那个楼下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楼上传来了尖锐地喝骂声音。
 
“你这个酒鬼,成天就知道喝,喝你的猫尿,我怎么这么命苦,嫁了你这种人。”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刺耳地玻璃碎裂声,夹杂着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
 
“喝,喝,我让你喝。”
 
那个女人的骂声高过了八十分贝,回荡在这里,相信很多人都能听到,或许,她可能就是想让别人知道。
 
“你这个死孩子,吃饭,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
 
那女人又是厉声的骂道。
 
肖月蓉站在楼下,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慢慢的往楼上走去,到了门口,看着那个气派却又有些锈迹斑斑的防盗门,见证这屋内主人地辉煌和衰落,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房门,肖月蓉反倒没有了以前那种忐忑。
 
房门霍然打开,落出一张脸庞,那张脸和照片上已经有着太多的不同,上面写满了怨恨,不平或者她觉得的那种委屈。
 
肖月蓉却是一眼认出,她就是自己的生母,张桂兰!
 
“你找谁?”女子看到肖月蓉的时候,愣了一下,依然感觉到有些眼熟。
 
 “对不起,我找错了人。”肖月蓉望着那张脸,又看了一眼屋内的那个吐的一塌糊涂的酒鬼,屋内还有个小女孩,怯生生的望站她手中的糖果,微笑说道:“小妹妹,新年了姐姐给你糖吃。”
 
小女孩欣喜过望,看到母亲竟然没有反对,慌忙一把抓住,跑到里屋躲了起来,看着那女人还在愕然的站在那里,肖月蓉已经很淡然的转过身来,“对不起,打扰了。”
 
看着她转过身去,那女子仿佛回过神来,突然颤声说了一句,“你是月蓉还是月如?”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因为这个少女的身上,她依稀的看到自己的当年的影子。
 
肖月蓉身子一僵,头也不回,半晌说了一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看着肖月蓉消失在楼道的拐角,那女人想抬脚,却有千钧之重,想要呼喊,却觉得嗓子嘶哑,手扶这门框,却已无力的坐了下来,失神的望着远方,喃喃道:“不错,我认错人了。”
 
肖月蓉下了楼梯,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哭!
 
她想过了很多母女相见的情景,每一种都以眼泪收场,这种平静的见了一面,转瞬分别的场景她没有想过,但她觉得很自然。
 
‘咚’的一声大响,一个礼花冲天而起,给了黑暗无边的***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添了些光亮,但是光亮不久,还是被无情的***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笼罩。
 
看到那个礼花,她突然想起,今夜是除夕夜!
 
可是自己注定,要是一个人度过。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回去的公车都已经歇业,最快的一班车也要明天下午,肖月蓉茫然的站在街头,只是想着,今夜,去哪里度过一夜?
 
街头来了几个醉醺醺的混混,一路上唱着不堪入耳的小调,肉麻当作有趣,庸俗当作幽默,“小妹妹,没地方去呀。”
 
“去哥哥家睡一晚。”
 
“你睡上面,我……”
 
“滚!”肖月蓉脸寒如水,冷冷的说道。
 
“你让谁滚?”
 
混混们正愁旺盛的精力远处发泄,大年除夕夜没有什么消遣,一下碰到了个雏,不识好歹的竟然得罪白石三霸!
 
肖月蓉转身向远处走去,这种地方,她呆一刻,都觉得想吐!
 
“别走,说不明白,老子……”
 
一个混混伸手扯住肖月蓉的衣袖,就要动手动脚,肖月蓉反抓住他的腕子,只是一甩,那人已经从她头顶飞了过去,重重的摔倒地上,惨叫了起来。
 
剩下的两个混混显然还没有醒过酒来,纷纷的喝骂着冲了过来。
 
肖月蓉只觉得胸口一股怒火,出手再不留情,林逸飞叫她的分筋错骨擒拿手,她以前只觉得有些重,现在却觉得,对付这种游泳民,无疑还是有些太轻。
 
伸手一扭,已经借力拧断了那个混混的手腕,伸脚一踢,高跟鞋的尖端已经踢中了另外一人的膝盖。
 
她看到别人动不动就被打的骨断筋折的,以为自己力量不足,却没有想到林逸飞笑着说道,她学过医,应该能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的脱囱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只要借力打力,任何人的手腕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坚硬。
 
林逸飞说的没错,实际上,他是武学的大行家,他说的从来没有错过的时候。
 
肖月蓉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心中一酸,掩面抽泣着冲向了黑暗!
 
几个混混大呼小叫的,痛的爹妈都忘记了叫什么,只不过看到肖月蓉哭泣的远去,突然止住了声息,他们一时转不过弯来,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是他们,但是痛哭的是那个少女?!
 
肖月蓉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不用压抑的哭声听起来传出去很远,风声一过,却又不留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月蓉终于站了起来,四下望了过去,这里很偏很暗,不由自朝的笑了笑,希望自己刚才并没有影响到别人的休息,过年的气氛。
 
伸手拿出手机稳定了下情绪,拔打了家中的电话,“爸吗?我是月蓉,什么,我在哪里?我在同学家,白石县?我去过,但是现在不在白石县,早没有张桂兰这个人了,我打听了一下,听街坊说,他们有了钱,好像搬走了,去了国外吧,我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吧,我同学让我向你问新年好,男的女的?当然是女的,月如呢,睡觉了?这个懒鬼,好的,就这样,我还要看赵本山的小品呢,好的,就这样,再见!”
 
往下的电话,肖月蓉已经举步向县里走去,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宾馆,肖月蓉猜度道。
 
看到前方挂着一个帝王宾馆的牌子,肖月蓉快步走了过去,却发现不过是个很小住的地方,服务员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正在问着,“什么一个晚上要六十,太贵了,三十行不行?”
 
“逸飞,怎么是你?”肖月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背景,忍不住诧异的叫起来。
 
第五卷 第八十一章 我问你答 墨武
 
  林逸飞转过头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诧异,月蓉,怎么是你,你,你住店?”
 
肖月蓉心中稍安,苦笑的说道:“我来找一个亲戚,可是,可是没有地方住。”
 
“这个小店宰人,一间房竟然要六十元,”林逸飞摇头道,“我正在是不是换一家。”
 
女服务员冷冷的望着林逸飞,一幅愿住不住,不住滚蛋的架势。
 
“你能找到一家,已经算是不错了,”肖月蓉笑了起来,“我也是找了很久呢,六十块算贵了,再便宜的,只有汽车站附近才有了,但是不太安全,不过你怎么不赶赶夜路,还能省点?”
 
“我害怕。”林逸飞微笑着,眼中却是隐藏着什么,“所以走到一半,想着路上不太太平,还是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赶路出来得及。”
 
“萧大。。。。。。”肖月蓉顿了一下,“你若也怕夜路,那估计鬼都不赶走了,服务员,一间房。”
 
她掏出了皮夹子,爽快的付了钱,这让服务员印象大好,一手接过钱,服务员已经麻利的拿出了钥匙,连名字都不问一下,职业性的介绍道:“明天中午十二点交钥匙,如果续定,提前两个小时通知,过时不候。”
 
林逸飞有些摇头,也要掏钱出来定一间,肖月蓉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掌,“我们两人挤挤,一间就够了。”
 
服务员吃惊的抬起头来。却没有说什么。
 
林逸飞看了她一眼,“我比较胖地。”
 
“我睡不着。”肖月蓉笑着说道:“你睡床,我有个休息的地方看看电视就行。明天早起我就赶车回去,现在却好像凌晨的钟声都要敲响了。”
 
“不错,”林逸飞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也要破费一把,怎么说也是除夕,说吧,去哪里吃饭?”
 
服务员看着这两个人,感觉十分奇怪,若说是情侣,他怎么看都没有那种亲热,若说是一夜情,好像也有点不太合理,有哪个会网上聊天。然后大年三十的出来玩一夜情?
 
“好多酒店都关门了,”肖月蓉认真的想了一下,突然展颜笑道:“我知道有一家肯定会开门,逸飞,跟我来。”
 
她伸手牵住林逸飞的手掌,好像小孩子一样的向前跑去。林逸飞没有挣脱,和她向前跑去,中止碰到三个人哼哼唧唧的相互搀扶着向前走去,看到二人跑了过来慌忙躲到了一旁。
 
等到二人过去的时候,独眼龙捧着膝盖。“老二,那男的是谁。怎么动手动脚地,没有挨打?”
 
另外一个抱着手腕。吸口冷气,皱着眉头道:“快了吧,你没有看到他被人牵着,无力反抗,估计是要找个好地方打一顿再说。”
 
肖月蓉带着林逸飞来到了那个杂货店,先笑着对大爷说了声,“新年快乐。”
 
不知道姑娘为什么眉宇间的忧愁已经不见,老大爷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和梯田一样,上面定满了收获的喜悦。
 
“姑娘,新年快乐,小伙子,你也是。”
 
望着他们脸上的笑容,老大爷突然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十岁,想当年,自己不也是这么浪漫过,只不过那时地牵手,不像现在,那时只是用尾指,碰到了熟人,可是飞快的甩手,可以两颗心,怎么都分不开,却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握住了手,掰都掰不开,但是却有可能,分手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
 
“我们想买点吃的,”肖月蓉伸手指指一些食品,“还有,再拿二十罐啤酒。”
 
“啊?”老大爷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些吃惊地望着肖月蓉。
 
等到肖月蓉进入宾馆的时候,吃吃的笑了起来,闪仰后合的,她实在很难忘记,当她和林逸飞捧着一堆啤酒上楼的时候,服务员吃惊的几乎吞了几个活青蛙到嘴里地表情。
 
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肖月蓉环视了一下房间,靠窗地位置是电视,两张沙发,一张茶几,剩下的就是房间正中地一个大床。
 
虽然是单人房,可是床却不小,就算两个人躺着都不拥挤,肖月蓉却把自己先埋到了沙发里面,伸手一指那张床,“今晚你睡那里,听说除夕守岁,一年都是吉祥如意的,所以我决定,今晚不睡觉。”
 
林逸飞选择了另外一张沙发坐了下来,“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话,我也希望明年吉祥如意的。”
 
肖月蓉一笑,伸手拣起一罐啤酒,抛给了林逸飞,她倒不担心砸到林逸飞的脑袋,实际上,她知道,就算十个人同时打出一百枚暗器,林逸飞都能用一只手接过来。
 
“我还不知道你会喝酒。”林逸飞打开一瓶啤酒,却是又递给了肖月蓉。
 
“你不喝?”肖月蓉有些愕然,”我可记得,当初你好了一点,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酒喝?”
 
“不是我不喝。”林逸飞苦笑道:“可是我看到你一次就要了二十瓶,我实在很怕喝不过你。”
 
肖月蓉又笑了起来,仿佛压抑了很久的笑声这一次都要笑个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林逸飞很有兴趣的样子。
 
肖月蓉也是压低了声音,“我这是第一次喝酒。”
 
林逸飞差点晕倒。
 
“可是我一直想尝尝酒是什么滋味,可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肖月蓉叹息一口气,“所以逸飞,你呆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情,我可不想被人看成是个酒鬼。”
 
林逸飞笑着说道:“你放心。你能喝多少喝多少,不过既然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也得告诉你一个才行。”
 
“什么秘密?”肖月蓉拿着啤酒。有些诧异的问道。
 
“刚才买了那些吃地和啤酒,我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我妈只记得给我地图,却忘记了给我口袋里面放钱,”林逸飞郑重的说道:“所以趁你清醒地时候,能不能先把明天的车费借给我。”
 
肖月蓉一愣,转瞬又笑,‘咕咚咕咚’的已经喝下去半罐啤酒。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皮夹子,“借可以,但是要赢过去。”
 
“怎么赢?”林逸飞来了精神,仿佛烂赌鬼一样。
 
“划拳。”肖月蓉今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出乎意料。
 
林逸飞不是神仙,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到白石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一个张桂兰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肖月蓉会喝酒,更不知道她竟然还提议划拳,可是他知道,肖月蓉很不开心。她在角落痛哭的时候,他一旁看了,就算他武功盖世,他也是无能为力,他刚才就已经说了,很多事情。光凭拳脚也有很多事情解决不了的。
 
有钱固然是好,但是也有很多事情。钱也无法解决一样。
 
想起当年的唐清凤就是如此,岳元帅也是如此!
 
“你只知道抗金。忙着你地光复大业,你可曾有一刻考虑到我的感受,岳鹏举,我恨你。”
 
唐清凤说到这里的时候,不顾离去,却没有那擎天般的身影在斜阳下,眼中显得无限落寞,岳元帅就算疆场纵横捭阖,圆转如意,却也有很多他不能解决的事情。
 
唐清凤说错了一点,岳元帅不是没有顾及她地感受,相反的,岳元帅是太顾及她的感受,却不知道,有的时候,这也是一种伤寒,虽然当事人不会这么想。
 
他只记得自己出手击败了唐清凤后,那个骄傲的有如凤凰地女子,那个认为男人做到事情,她唐清凤也一样能做到的女子,突然间好像苍老了很多,那是一场十分无奈的比武,很多人都是猜不到开头,但是已经猜中了结局一样!
 
萧别离是谁,萧别离是出道几年一来,从未一败的武林高手,谁都不认为唐清凤能够击败萧别离!
 
“你打你不过,以后再也不会去纠缠岳鹏举,不过还请你告诉他,我就要成亲了。”唐清凤离开的时候,背影也是拉地很长,长的又如永远地愁绪,无法剪断。
 
她就算再缝合,她就算再泼辣,她就算能做到了太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在巨人眼中,她还是个女人,她也还是要嫁人地,虽然最后,她又选择了逃婚!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肖月蓉痛哭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唐清凤,想到唐清凤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很多很多,他并没有站出去安慰,他怕再给姑娘受伤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所以他只能假装到了前面的宾馆,等着肖月蓉的到来,他本来想送肖月蓉回去的,或者去林家坳,他不放心她这样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可是他没有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肖月蓉,竟然也有让别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划什么拳?”林逸飞苦笑道:“以前的你不会,现代的我不会。”
 
肖月蓉想了想,突然说道:“划拳不好,不如我们玩个游戏,题目就叫做我问你答。”
 
“哦?”林逸飞笑着说道,好像已经猜到什么,却只是说了一声好,想了一下,“赌注是什么?”
 
他没有看桌子上的那个皮夹子,知道肖月蓉的目的显然不是钱。
 
“我问的,你答不上,你就喝一罐啤酒,如果你答的出,问话的就要喝一罐。”肖月蓉笑道:“然后就你来问我,道理亦然。”
 
林逸飞看了她半晌,“你喝半罐吧。”
 
肖月蓉摇摇头,已经举起了那罐啤酒,“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你先。”林逸飞伸手一抓,已经凌空抓起了一罐啤酒。
 
“你好像已经准备喝了。”肖月蓉的笑容有些狡黠,似乎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我想问的第一问题就是,岳银瓶是谁?”
 
第五卷 第八十二章 问题墨武
 
岳银瓶是谁?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林逸飞明显呆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这个人?”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肖月蓉盈盈笑语,却是一丝不苟,“你当然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一会有机会问我这个问题。”
 
她伸手举举啤酒,示意他应该知道不回答的结果是什么。
 
“她是个女的。”林逸飞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
 
“你觉得这种是回答?”肖朋蓉差点跳了起来。
 
“当然不是。”林逸飞只能苦笑,“可是你这个问题是泛泛,也很难有什么标准答案。”
 
肖月蓉认真想了想,“你说的不错,是我问的有问题,那我换一种问法,岳银瓶在八百年前,是不是萧大侠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的时候,肖月蓉觉得有点别扭,“你们那时候叫做什么?”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林逸飞倒是很认真的说道。
 
 
 
“那好,”肖月蓉一摆手,“第二个问题算我没有说,你不要转移视线,顾左右而言其他,我还没有喝酒呢,不会这么快就忘记。
 
“是。”林逸飞终于点头道,很肯定。
 
肖月蓉不说什么,咕咚咕咚已经把啤酒喝了下去,她喝的很快,简直喝的比那些大行家还要快。
 
林逸飞举起啤酒,微笑道:“现在是不是该我问问题了?”
 
“不错。”肖月蓉又拿起一罐啤酒,‘砰’的打开。
 
“不用着急喝酒,我问的问题你肯定能回答上,”林逸飞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岳银瓶这个人?”
 
“听你说的,”肖月蓉的回答很痛快,看到林逸飞正在皱眉想着。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的时候,肖月蓉解释道:“你有两次重伤,一次是以前的林逸飞出了车祸,一次是为了救我,在医院的时候。我守护地时候,都听到你念到这个人,岳元帅这三个字都不如银瓶那么多,我一直在想银瓶是谁,后来突然想起宋史,有过这人的记载,说她是岳飞的女儿。后来好像嫁人了,逸飞。这写的都是真的?
 
林逸飞举起啤酒,一饮而尽,肖月蓉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好像也是个问题,而且很显然,林逸飞不能答复。
 
“我不清楚。”林逸飞半响才说道:“我只知道,历史的记录,很多地方会因为人为地因素修改,事情的真相如何,除了当事人,很少有人知道,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如果我杀了一个人。我 觉得以我看到的现实,他实在算是死有余辜,可是有的时候,他在亲人的面前很可能是个乖孩子,很孝顺,所以从我的口中,亦或别人地口中。得到的真相,流传下来地就会有差别。就像很多人认为,奸夫淫妇灌猪笼,那是很正确的事情,但是有的时候,那两个人可能是青梅竹马,却被旁人硬生生的拆散,或者本身就是一出悲剧,却被别人津津乐道。”
 
林逸飞不知道自己的解释,肖月蓉明白没有,却看到肖月蓉笑容已经不见,先咕咚咕咚又喝了一罐啤酒,脸上已经有了红晕,双眼却是更见明亮,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现在该你提问了。”
 
林逸飞沉吟了半晌,“是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当然,”肖月蓉肯定的回答,“你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但是被问地有权不回答。”
 
林逸飞一笑,“那我问问你来白石县做什么吧,如果太过私人的问题,你可以不答。”
 
他问的有一些技巧,并没有询问肖月蓉为什么来找张桂兰,他不想让肖月蓉知道,有人看到了她的悲伤。
 
“来找我妈妈。”肖月蓉口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好像已经想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自小的时候,爸爸就说妈妈死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她是丢下我们,找了个大款,我这次前来,本来是想问问她,金钱是不是这么重要,让她可以放弃一切,她丢下了我们,是不是找到了幸福,可是我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我问不出口。”
 
林逸飞闷声喝了一罐啤酒,半晌不再出声,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也知道,这些很正常的问题,对于肖月蓉而言,还是太过尖锐,她太过善良,问不出这些再伤人心地问题。“现在应该我问了。”肖月蓉并不放过这个机会,或许她想把很多想到的问题,一次问个明白,“百里冰是不是和岳银瓶很像?”
 
林逸飞又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肖月蓉早就深谋远虑,多半是买了啤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要玩这个游戏。
 
“不像,”林逸飞摇摇头,“她们可以说长的没有几分想像,可是,可是她们有一点还是比较像的,”他让不在不愿让肖月蓉再喝一罐,因为以他的角度看来,她已经有些醉了,不然她的眼中,怎么会有一层朦朦胧胧地雾气?所以他径直说了下去,“她们都很执著,做什么事情,都是不会拖泥带水,而我。”
 
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肖月蓉已经接着说道:“偏偏萧大侠对什么事情处理的都很好,就是对感情方面,总是也如同你现在所作所为一样,随遇而安?”
 
她这又是一个问题,可是林逸飞已经不再示意肖月蓉多问了一个,认真想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可能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肖月蓉望着他的双眼,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不知道如何表达,你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表达,才不能伤害到别人,我说的对不对?”
 
林逸飞有些木然,终于还是说道:“八百年前,我总是以为无暇谈及儿女私情,银瓶对我很好,我也知道,我也觉得她很好,我总以为,岳元帅竭心尽力,我们一帮人誓死效命,大伙都是抱着把金人打回到老家去的念头,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所以我甚至想到了,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我可能就会和银瓶洗手归隐,田园一生的,可是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和她会分手,而且这样的分手,再也不能相见。”
 
他说到这里,说的很平淡,再没有了医院复苏的那一刻的手足无措,再也没有每次半夜惊醒时候的刻骨铭心,他仿佛述说别人的故事,他记得看到一部园外的电影,那个沉船的女主角扔掉那颗稀世珠宝的时候,很多人都很心痛,主要心痛是因为那种珠宝再也找不回来,却不知道在女主角的以目中,最珍贵的珠宝早已经沉入了海底。
 
肖月蓉却是低下头去,眼角噙着泪水,只是喃喃的念着林逸飞的那句,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说这句话的原因是因为,世人奢求盼望太多,所以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感慨,自己呢,难道也是如此?
 
电视中凌晨的钟声已经敲响,一如以往的欢呼雀跃,营造着那种和谐繁荣的气氛,二人却是各怀心事,并没有留意。
 
肖月蓉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突然明白爸爸为什么喜欢喝酒,他不是喜欢喝酒的辛辣,他也不是喜欢喝酒后醉的一塌糊涂,他应该只是喜欢喝酒后,头有点晕,手脚也不利索,看着人的时候,有种迷离,也会有一种想说出平日不敢说出,也是不能说出的冲动。
 
“刚才我问了两个问题,应该喝两杯,”肖月蓉笑着抬起头来,又喝了两罐啤酒的时候,却已经麻木到忘记找……
 
泪水咸咸的,凉凉的,可是她只觉得自己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更是感觉不到泪水中包含的那种酸楚。
 
“你怎么不问问题,”肖月蓉已经醉眼迷离,却不忘记这个游戏,“你有机会问我两个。”
 
林逸飞看着她笑中带泪的表情,突然有些心痛,如同当年望着唐清凤的背影,那次事后,他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如果时光再退回八百年,他是不是还会出手?
 
答案就是,他不知道。
 
有些时候,有些问题,永远都是没有答案!
 
“你怎么不问?”肖月蓉很奇怪的说道:“你再不问,我就要宣布你弃权,放弃了这次的提问的机会!”
 
望着她醉眼迷离,浑然不知的样子,林逸飞终于说道:“那好,我弃权。”
 
肖月蓉吃吃的笑了起来。却又是喝了一罐,林逸飞却没有劝阻,只是低声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有,很多。”肖月蓉脸很红,头很晕,她生平第一次喝酒,喝了这么多,已经有点分不清方向,就算是面前的林逸飞,她都觉得有点是才气朦胧,看不真切。
 
她本以为感情的事情,在乎顺其自然,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感情也需要时机,也需要执著,她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也以为那个人会喜欢自己,可是却没有想到过,事情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样!
 
于是她想问个明白,所以她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逸飞,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我只是想问,你,你喜欢过我吗?”
 
卷五 谁与争锋 八十三节
 
肖月蓉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还有些痛,喝酒的时候,那种晕乎乎,朦朦胧胧的感觉虽然不错,但是每次醉酒醒来的人都恨不得砍掉自己的脑袋,赌咒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喝的。
 
四下看了看,自己躺在那张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头上放着一条毛巾,竟然还是热的!
 
肖月蓉摇摇脑袋,好像对于昨晚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她只知道,自己最后看到林逸飞喝了一罐啤酒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逸飞?”她尝试着招呼一声,宾馆里面静的吓人,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发现身上整整齐齐的,放下心事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
 
她是一个很保守的女孩子,头一回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喝了那么多酒,其实就算林逸飞如同电视剧中的男人,上了她的床,她也绝对不会怨恨,就算以后再不相见,自己也会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电视剧中的情节不可信,所以那种酒后乱性的事情只有在蹩脚的编剧中才能发生,亦或是本来主人公就是居心叵测,拿着醉酒做幌子而已,真正的男人,像林逸飞那样的,永远不会做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情,肖月蓉如是想到的时候,难免有些失落,自己虽然最后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但是这些举动,无疑已经算是一种答案。
 
房门一响,林逸飞已经开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还拿着两个茶叶蛋,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局促,或者轻视的表情,他只是说道:“喝点东西吧,不然空腹赶车很难受的。”
 
肖月蓉没有拒绝,拿过早餐的时候,吃到肚子里面,仿佛没有什么滋味,又仿佛太多的滋味,她没有办法一一咀嚼。
 
直到早餐吃完的时候,林逸飞这才说道:“刚才我家里那面来了个电话,说有几个人身体有点毛病。我家里人说了,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话,还请你过去帮帮忙,你也知道。有的时候,他们生病的时候不会去看病,我家里地人可说你是神医的。”
 
肖月蓉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说道:“不去看病怎么办?”
 
“当然是硬挺。或者自己随便买点药对付一下。”林逸飞苦笑道:“这个时代的看病难,好像就算我,都能看得出来。”
 
肖月蓉起身下床,洗脸漱口,沉默了好久,“你说的不错,现在不是看人看病,是钱看病。其实很多时候,我也觉得不合理。去看病的时候,还要分门别类,自己先要给自己的病下个定义才行,要不有一个笑话讲,一个人中了一箭,去医院看病,到了外科,只负责把露在外边的箭杆剪断,里面的箭头,那是内科才处理的事情,头痛,没有问题,照个CT吧,怀孕了,好吧。先去搞个B超,很多时候的患者,一次都是几百块花了出去,却不过买了几十块钱的高价药,大部分的钱都用在确诊上面,不像以前的中医,唉,其实不要说他们,就算是我们,很多时候都不舍得花这个冤枉钱呢。”
 
林逸飞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能够带出肖月蓉的一堆牢骚,只不过这样也好,她也能发表怨言,这就说明,她还是恢复了很多。
 
“可是我不过是个护士,这些事情都是无力解决的,”肖月蓉跟着林逸飞走出了房间,摇头苦笑道:“难得你给我找了这个实习的机会,我真的要珍惜一下,不过你这个大国手不能撒手不管,一定要帮我忙看看,以前我看病,钱医生总是在一旁看着的。”
 
“当然,”林逸飞笑道:“不过我也要收费的,去何家坳的车费算你的。”
 
“没有问题。”肖月蓉本来想说,这本来就是昨天答应你的,不过一想到昨晚,不由有些脸红心跳,不敢提及这个话茬,“逸飞,现在过年的时候,不流行打电话,大家都习惯发短信地,你要是没有发,现在发短信给朋友祝福还来得及。”
 
林逸飞摇摇头,“还说什么短信呢,昨天晚上发了一晚上短信,我都不知道哪里会有那么多人记得我。”
 
“都有谁?”肖月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的觉得,也不那么尴尬。
 
“一些校友,就有十几个,”林逸飞苦笑摇头,掏出了手机念道:“付主席最热忱,发给我了什么,请在月,糖醋鱼,水煮鱼,酸菜鱼……鱼乐无穷,如鱼得水,鱼目混珠,尔鱼我炸,鱼无伦次,祝你新年快乐年年有余!虽然错字连篇,但是就算编,也要一段功夫吧?”
 
“现在的人都滑头了,”肖月蓉笑道:“你以为是他写的?现在过年的年轻人,都是准备批量的短信,亲人的,朋友的,老婆的,情人的,应有尽有,到时候只要找到按一个发送键就行。”
 
“原来是这样?”林逸飞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了?”肖月蓉有些不解。
 
“我以为他是一个字一个字按的,”林逸飞扶着墙壁,好像要吐血的样子,“我可是一个字一个字回的,回他的短信就用了我十分多钟。”
 
肖月蓉‘噗哧’一笑,“就你老实。”
 
“这么说,这个也是万金油吧?”林逸飞叹息一声,看到肖月蓉笑容灿烂,华夏5 s f.o r g也是心中高兴,“酒越久越醇,水越流越清,世间沧桑越流越淡,朋友情谊越久越真。衷心祝福吾友度过一个祥和美满的新年!大牛的。”
 
“大牛有这文采?”肖月蓉捂嘴笑道。
 
“当然没有,”林逸飞叹息一声,“我本来想称赞他文采斐然,后来想了想,还是回了个短信说,我们的友谊青山绿水,地久天长。”
 
肖月蓉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早就知道。”
 
林逸飞笑道:“被人骗了一次,就已经够了,付主席的短信第一个来的,我还没有回完,就看到接二连三的短信过来,个个都是幽默的幽默,深情的深情,如果要是考状元都是绰绰有余的,我还在想着,过了一年,大家的语言功底都涨了不少。后来看到宁致远和夏爽给我发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短信,哦,你看就是这个,你要是敢春节不快乐,我就把你脸打成彩屏的,脑袋打成震动的,耳朵打成和弦的,全身打成直板的,再郁闷打成折叠的,要还敢就打成二手的。我这个时候才想明白,原来这帮小子就是把短信转来转去的取乐。”
 
“原来萧大侠也有装糊涂的时候。”肖月蓉问道:“还有谁?我的手机好像没有短信吧?”
 
“也不少,”林逸飞这才想了起来,“昨天晚上你地手机也是爆响,只不过怎么叫你都不醒,我又不方便看,就没有帮你一起回了。”
 
“真地?”肖月蓉这才醒悟,自己只顾得提醒林逸飞,却忘记了自己也有几个朋友,慌忙掏出了手机一看,过了一会,嘴角浮出了笑意,“逸飞,你看,你说的那几条,我这也有。”
 
林逸飞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放下心来,走到服务台交了钥匙,看到服务生满是暧昧的表情,却也不放在心上,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只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不过林逸飞他们也应该庆幸,好在这是一个小镇,一帮的执法人员也已经回家过年,要不赶上严打,把他们抓出来,就算他们什么事情没有,估计解释起来也很费劲的。
 
但是他的短信只说了其中一部分,还有几个不要说肖月蓉不知道,就算他收到了,都是有些意想不到。
 
一个是阿水的,十分简单,只是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或许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很多时候,平日该说的已经说了很多,过年要求祝福的时候,反倒无话可说,不像很多人的关系,平日虽然关系冷漠,过年的时候,却还是不忘记这个人情。
 
短信的发明者实在功德无量,给人和人之间的交流省却了很多尴尬和不必要的环节,就算分手的一方心灰如死,以头撞墙,大家彼此说一句话都多余的时候,最终也不过化成短短的几个文字,手指一动,做了个了断,避免了话筒中那些难言的沉默和伤心。
 
百里冰却没有发短信,她打了一个电话,显然在她看来,还是通话来的直接和实在一些,只不过电话里面倒也没有说什么情话,只是问林逸飞过年在哪里过得,现在在干什么,自己很想他。
 
林逸飞虽然问心无愧,却也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和父母回了乡下,总不能说,现在肖月蓉和自己睡在一个房间,虽然彼此间手都没有拉一下,但是有些东西,他也知道。你解释还是不如不说。
 
百里冰有些纳闷,说乡下怎么那么静,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鸟鸣虫啾才对,大小姐稍微撒了一下娇,说想听一下乡下的声音,比如什么虫子叫阿,小鸟歌唱啊。
 
林逸飞只好说道,现在的小鸟都睡觉了,虫子什么,都被杀虫剂杀死了。
 
百里冰那面笑个不停,虽然这个解释不算很好笑。
 
林逸飞赫百里冰结束通话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短信,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他本来以为是什么林逸飞以前的好朋友,可是看到留言的姓名,却是禁不住呆了一下。短信竟然是风雪君发来的。
 
 
 
卷五  谁与争锋  八十四节  长夜漫漫
 
林逸飞的手机虽然坏了,但是号码还没有变,只不过以前的那个林逸飞,朋友屈指可数,不像现在的林逸飞,手机的短信几乎爆掉,他很庆幸,好在媒体对他还是很保护,没有透露他的手机号码,不然真要是被人恶意的公布到网上,那些粉丝也和追苏晴那样,他多好的武功也挡不住。
 
不过因为他号码没有换,所以还能街道风雪君的短信,可是他不知道风雪君现在在哪里,取保候审还是怎样,他没有打听,章龙州也没有说。
 
短信的内容很多,还要翻屏才能看完,只是说一些曾经的花开花落,说自己不知道珍惜什么的,林逸飞看了一下,发了半天呆,想着如果是以前的林逸飞,说不定会回了一条短信,旧情复燃,初恋的情人,毕竟是很多人难以忘怀的,可是自己如何回复?
 
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写了四个字回了过去,新年快乐。
 
发了这个消息后。很久没有回信,林逸飞望着手机叹息一声,为了那个自己熟悉却又陌生的少年,那段或许是很浪漫,结果确实有如花开花落,无可奈何的爱情。
 
花瓣飞舞起来固然浪漫,但是落地成泥成尘的时候,浪漫就是变成了无奈。
 
风雪君的短信过后,已经是半夜三更,所有能闹的人都已经告一段落,林逸飞却又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短信。
 
短信的落款竟然是肖月如。
 
林逸飞有些发怔,看了一眼床上的肖月蓉,这才仔细看了一下,上面写道,对于以前给你造成的误解和不便,我深感抱歉!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的意思不少。林逸飞想了半天,只觉得这好像比禅机还要深奥,她主动向自己和解,当然用意不只是道歉那么简单。想到这里的时候,林逸飞就很头痛,最后索性不想。
 
等到天色露出淡青的曙色的时候,林逸飞收到了最后一个人的短信,但是最后这个短信不是一条,他竟然和对方一直聊到了天亮。
 
发短信地竟然是赵梦恬!
 
这让林逸飞很诧异,不知道她和自己还有什么共同的语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是无法入睡。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大导演的睡眠时间极其的没有规律,有的时候可以三天三夜只打个盹,可是有的时候,能够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赵梦恬并没有什么传统的东方过年的概念,她一直在国外发展。最近才来到国内,只不过她骨子里面还是个中国人。不然也不会拍那么多具有东方特色的影片,来弘扬中华精神。
 
得到了林逸飞的许诺,她内心其实很兴奋,觉得凭借自己的敏感的嗅觉,林逸飞的武功,一帮优良的制作功底,要想做出一部大卖的片子实在不算是难事!
 
可是制作大卖的片子,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都说什么功成名就,有了功名,钱算得了什么,她需要得到世界的认可,至于收益,那不过是个附带的产品!
 
就像你拿着黄豆泡了去榨豆浆一样,有营养的豆浆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至于收获的豆腐渣,还可以炒盘菜,吃了也算有些营养的,那也只不过是顺带的东西而已。
 
赵梦恬从来没有缺过钱,自从她记事起,她心目中最崇敬的人物就是祖母,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像祖母那么有魄力的女人。
 
她所有的性格,可以说是受祖母的影响很大,当年不知道为什么,祖母单身到了海外,可以说全凭祖母一人打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只不过赵家素来低调,赵梦恬在这里还算是最高调的一个。
 
除夕夜的晚上,她只给一个人打了电话,那就是祖母,家里已经习惯了她的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不知道为什么,和祖母通过电话后,赵梦恬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找人聊天的念头,她当然不会换个马甲,取名什么寂寞MM的绰号上网去聊天室,无聊的扯东拉西不着边际,林逸飞的名字在她脑海中迸出来的很突然,她也正好有他的联络方式,所以她给林逸飞发了一条短信。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阁下可有雅兴,陪我长谈?
 
林逸飞没有雅兴,但是他正好无事,所以就回了一句,故所愿矣,不敢言尔。
 
赵梦恬很高兴,林逸飞给他的感觉,一直都不是个纠纠的武夫,更准确的一点,她认为林逸飞在她的眼中应该算是个儒将,文武全才的那种!
 
事实也是证明了她的猜测,随后的几个小时内,他们聊天的记录,虽然是一条条的短信,却也差点把林逸飞的手机打的欠费。
 
他们谈论的范围很广,真可算是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中到人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都在他们的谈论范畴之内,林逸飞在叹息这个赵梦恬认识深刻的时候,赵梦恬也在惊诧林逸飞的博闻强记,似乎他的脑海就是一个庞大的历史库,随便拿出来一段,都够写一篇论文的。
 
现代人和古代人其实有个很大的区别,现代人的知识都是在电脑中,人脑却已经退化,记不下什么东西的,就算唐宋元明清的次序,很多人都是不知所以,张冠李戴的事情更不算少,要不关公战秦琼的戏份层出不穷,要说能够精确到哪年哪月,把一连串的历史事件串联起来,就算是个历史学教授都要参考一下资料,更不要一般的小市民吸取的历史资料都是从评书演义中。
 
但是林逸飞却能记住!
 
他们说到兵家的时候,不经意地谈到了孙膑,也就顺带的说了一下兵法,说了岳飞,林逸飞来了兴趣,甚至能够说出南宋某些著名战役的精确时间,规模人数,兵法特点,大局轻重,赵梦恬收到短信的同时,忍不住查了一下历史资料,发现他说的事无巨细,竟然很少有错误,当然是不是错误,她只是依照资料来判断,但是她也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很多时候,她也是抱着怀疑的观点去读书,所以在她的内心中,林逸飞说的有可能还是正确的,更何况他说的很多东西,就算是她查网上都是查不到。
 
这就让她更加对林逸飞这个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所以她又问了些别的,她发现一点的是,宋代以后的时期,他并不算很熟悉,但是对于宋代宋代以前的事情,好像非常感兴趣,也是记忆深刻,尤其是军事方面,她丝毫不怀疑,就算让林逸飞背一段史记,他也能不假思索的,只不过他们一直发的短信,一直到赵梦恬写的手都有些累了的时候,这才结束了这场对话。
 
只不过赵梦恬决定,等到林逸飞到了京城,一定要找她好好谈一下,她一直关注的是林逸飞的武功,关注他外在形势表现的内涵,可是她竟然头一回发现林逸飞本身的思想如此深刻,这就让她更加兴奋,就像无意中发掘了一座宝库。
 
她的手机是手写的,林逸飞的却是要按键的,所以林逸飞结束这场通话的时候,手机按键都有点不听使唤,但他也对赵梦恬多少产生了点兴趣,现在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可是像赵梦恬这么有主见,有思想的还是很少见,所以对于即将拍的那部不知名不知道内容的片子,他多少还是有些期待。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要想宣传一种精神,他已经觉得,赵梦恬这种人物必不可少,她可以将一个人捧到最高峰,当然也可以把一种思想提及到一个高峰。
 
但是这种剧本无疑是很难写的,一方面要考虑到曲高和寡,阳春白雪的冷场,一方面却要注意到不能流俗,却又能让大多数人能够看懂,他也知道,对于这点,赵梦恬也在思考,也很苦恼,可是他却实在有心无力。
 
林逸飞退了房间,走了回来的时候,肖月蓉也已经处理完了短信,笑盈盈的望着林逸飞,“可以走了吗?”
 
“当然。”林逸飞点点头,“要不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可能要呆几天才行。”
 
“早就打过了,”肖月蓉心情好像不错,已经没有了昨天的伤心沮丧,或许很多人都是如此,无论受到了什么挫折,但是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的,这句话,她劝说过林逸飞,自己无疑也是身体力行。
 
二人坐了早班车开往乡下,白石县到何家坳不算太远,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当然也算不上长途,几块钱的车票比起铁老大而言,还算很便宜。
 
听到售票员报站何家坳的时候,二人下了车,举目一望,都是叫了一声苦,这个何家坳梯田大山,连绵不绝,其中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的向里通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远方炊烟袅袅,飘飘散散,近处狗吠鸡叫,声声寥寥。
 
“拿出地图看看。”肖月蓉建议道。
 
林逸飞拿出地图,很快找到自己下车的位置,看到一个箭头指向了远处,离着老家好像还有段距离,不由苦笑道:“不知道这里的比例尺是多少,”看着几个摩托车已经趋寻了过来,好奇地望着二人,“要不要上车,五块钱?”
 
林逸飞不等回话,身后已经传来了又惊又喜,却有点粗犷的声音,“大表哥,你回来了?”
 
 卷五  谁与争锋  八十五节  表妹
 
林逸飞听到身后有人招呼大表哥的时候,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肖月蓉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有些领悟,缓慢地扭过头去,心中有点苦笑,原来不只路途老家的地址他不认得,老家林逸飞的亲戚,他也是一个不认得的!
 
只不过见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饶是他很镇静,山崩于前不变色,却也多少有些疑惑,听到那粗犷的声音的时候,他以为那是林逸飞的表弟,只不过看到那长长头发的时候,他又认为这是林逸飞的表妹。
 
只不过这个表妹是表妹,嘴边却是长着点黑黑的胡子,让人第二眼看到的时候,又对自己的判定产生了怀疑,林逸飞终于确定她是女的原因,是因为她并没有长喉结。
 
林逸飞只能祈祷她叫的是别人,只不过看到人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满怀深情的样子,已经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你,你是,我妈到了吧?”
 
他这是深得兵法避实就虚的道理,话题一转,已经变成很熟络的样子。
 
一开始的愕然已经不见,他什么人没有见过,虽然这个长得像男人的表妹比较特殊,但是毕竟只是第一眼的那种错愕。
 
“姨妈昨天下午就到了,大表哥。”眼前这个表妹看着林逸飞的眼神,很有些狐狸看到母鸡的神韵,“大表哥,你怎么昨天没有来呢,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表妹害羞地低下头来,用脚轻轻地踩着地面。本来还有两个骑着摩托车拉客的小伙子,看到这个架势,主动地躲到了一边。
 
他们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西施捧心,让人赞美,东施皱眉却挨了一顿臭揍!
 
这个表妹的这个架势。也让他们产生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你长得不好看,那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最少要有些自知之明才好,长得不漂亮的要可爱,你表现不可爱的要贤惠,你不贤惠的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你既不漂亮,又不可爱,却又装作清纯的时候,那就是很多人看不过去的。
 
肖月蓉一旁偷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突发的事故,看到表妹这样的表现,不知道她对表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比如青梅竹马什么的?
 
林逸飞脸色笑容如常,只是说道:“表妹,你最近还是不喜欢吃大米饭吗?”
 
“原来你还记得?”表妹惊喜地说道,一脸的娇羞。
 
那面的一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已经对同伴说道:“哥们,你在这等吧,我去那面看看。”
 
“等等。我也去,不然一会吐得骑摩托车都没有力气。”
 
二人一踩油门,一溜青烟向远方驶去,表妹这才有些着急。直着嗓子喊得面红耳赤,“你们干什么,我们还要搭个便车呢。”
 
她不喊还好,一喊之下,那些人跑得更快,转瞬有如踩了青云一样,消失在天际,表妹有些不满,“这些人真小气,不就是几步路,我就坐了几次,他们就到我都不搭的,都是一个村子的,至于吗?”
 
林逸飞这才明白,他们不是有生意不做,而是这位只是做免费的生意。
 
“对了,大表哥,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还讨厌吃大米呢?”表妹目光又落在了林逸飞的身上,对肖月蓉好象是视而不见。
 
肖月蓉看着林逸飞的表情也很奇怪,很显然,林逸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表妹,但是怎么像个算命的神仙,掐指一算,竟然连人家不喜欢吃什么都算的一清二楚。
 
“其实我上大学了,长了点见识,”林逸飞正色说道:“最近也喜欢看看医术。”
 
“是吗,大表哥,我也喜欢看书,不过我比较喜欢看八卦,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那个女明星,得了冠军呢!”
 
“是吗?”林逸飞不敢询问,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不知道?”表妹有些失望,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大表哥你,虽然你家里这里不远,可是姨妈一直说你学习忙,忙学习的,我喜欢的那个女明星,其实和我长得差不多,胸很平,嗓子也和我一样,有些粗,”她用力地拍拍胸口,仿佛想要拍的更平一些,已接近自己偶像的形象,“要不我怎么那么崇拜她呢,都说我没有女人味,可是没有女人味,怎么人家怎么能得到第一名?”
 
林逸飞咳嗽一声,心想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没有女人味,“是吗?那恭喜表妹了。”
 
“有什么恭喜不恭喜的,”表妹摇摇脑袋,从追星的兴奋中恢复过来,“怎么摩托车一辆都没有,表哥,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饶是林逸飞思维缜密,滴水不漏的,也是被她天马行空的思维绕的有些糊涂,肖月蓉却是接口说道:“说表妹你现在还不喜欢吃米饭。”
 
“对,对,是这个,这位是?”表妹望着肖月蓉,神情并没有什么嫉妒,仿佛才发现了林逸飞身边还有这个人。
 
“这位是肖医生。”林逸飞介绍道:“我妈难道没和你说吗?我们路上碰到,带她过来,是给几个亲戚看看病的。”
 
“原来是这样,那太好了,我奶奶正头痛呢,老年头痛,最近发作的很厉害。”表妹一下热情了很多,“走,反正到家里,也没有几步路,走过去就行,对了,大表哥,你说的医术是怎么回事?”
 
得,绕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话题,林逸飞只好说道:“我看到医术上写到,五谷中原来也有属性的,稻谷属于西方,属肺谷,而肺主人体皮毛的,所以从美容的角度来讲,多吃大米的皮肤肯定会好一些,你的皮肤嘛,多半就是不吃大米的原因。”
 
“真的?”表妹虽然对于前面五谷五行,肺金肾水的听不明白,但是最后一句美容确实大为心动,“你说吃大米会美容?”
 
林逸飞点头道:“这只是一个说法,具体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但是多吃五谷杂粮,不挑食的,对于身体的阴阳平衡大有好处,表妹你就是太挑食的缘故。”
 
“真的,表哥,你说的真对,”表妹大为叹服,“以后我答应你,一定多吃大米饭才行。”
 
只是这几句话的功夫,表妹表哥的已经一团和气,表妹对于这个表哥的崇拜更是犹如滔滔江水,哗啦哗啦的。
 
只不过不等他们开拔向山里走的时候,又来了几辆摩托车,林逸飞快步上前,和他们谈好了价钱,先付了车钱,然后一人一辆的向山里进发。
 
表妹虽然有些不乐意,认为这里都是村子里面的人,就几步路还用给钱,只不过既然不是自己付钱,也就不再啰嗦。
 
她是一马当先的前头带路,肖月蓉坐的摩托车跟在了后面,林逸飞坐在最后,生怕那个表妹光顾着和自己说话,扭过头来,一不留神的摔了下去。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由于和肖月蓉并不熟悉,肖月蓉也没有林逸飞那种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表妹和她还有着一种隔阂,坐在摩托车上的时候,反倒和小伙子扯的火热。
 
小路崎岖难行,忽高忽低的,黑色的,褐色的石块不时地露了出来,本来崎岖的山路,被摩托车压出了更为崎岖的一条小路。
 
那条路的宽度实在不必体操表演的平衡木宽多少,驾驶摩托车的小伙子们却如特技演员一样的表演。走的犹如武林高手飞檐走壁般的畅快,林逸飞看了,都有些佩服起这些人驾驶技术的纯熟。
 
行走了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摩托车有如云中飞车一样,终于过了一个小桥,停在一片开阔地上。
 
四周环绕着不少房屋,房屋东一间西一进的错落,一只黄狗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看到来客了,竟然闭上了眼睛,红纸黄纸的落了一地,显然是昨天除夕夜放的鞭炮,乡下有一点好,宽敞,不像很多大城市一样,鸽子笼一样的各自为政,表妹跳下了摩托车,就是喊了一嗓子,“大表哥回来了。”
 
她的表哥当然不见得是别人的表哥,但是别人却不会产生什么误会,林母第一个窜了出来,很难看出她略为有些矮胖的身子,竟然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只不过她出来了之后,却是一把握住了肖月蓉的双手,热情地说道:“月蓉,你可来了。”
 
林逸飞本来伸出手想要搀扶一下她,却是讪讪的收了回去,显然在林母的眼中,他这个儿子还是不如肖护士的。
 
只是一只手还没有收回去,却被另外一个人抓个正着,林逸飞一看,又是愕然,那人五短的身材,比林母高不了多少,只是脸上热情洋溢,满是真诚的望着自己,“大表叔,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林逸飞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高的辈分,一个大表哥就有点出乎意料,这个表叔叫得就是在有些突兀,看着眼前这位,胡子一大把,满脸的褶子拉一下是平原,松开了就如梯田一样,怎么说都是自己应该称呼他表叔才对!
 
卷五  谁与争锋  八十六节  人不可貌相
 
“小飞,这是你表侄何宏伟,”林母虽然热情地拉着肖月蓉,却是脸上闪过一丝忧色,儿子什么都好了,可是好像以前的一切都已经忘记。
 
只不过儿子看起来更有出息,并没有以前的腼腆和嫌弃的神色,只是看着他有些茫然的神色,多半又是想聊天却记不得人了。
 
林母适时的介绍了一下,不着痕迹,儿子无论怎么说,只是失忆,林母一直坚信这个概念,对于林父的一些质疑,听都不听,他既然失忆,作为母亲的,当然有唤醒他记忆的义务。
 
表侄?听到林母这么说,林逸飞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位大叔不是神经错乱,称呼出错,不经意看到了林母脸上的担忧,林逸飞已经一把抓住了眼前这位大叔的双手,“宏伟,最近,最近怎么样?”
 
他本来想问问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得到小红花,受到老师表扬什么的,只不过看到这位表侄估计生的儿子都会出去打酱油了,只能说些泛泛的话语。
 
何宏伟高兴中又有些自豪,拉着林逸飞的手就不想放开,没口子的称赞,说什么自小看着表叔长大的,就知道他一定会有出息,这可是何家坳的第一个大学生啊,现在不但成材了,你看,媳妇都找到了,还这么漂亮,比起表侄来,可真的强的太多了。
 
林逸飞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也不知道看着自己长得打这个表侄怎么个心理,只能唯唯诺诺的,肖月蓉一旁满脸通红,想要解释。却又被林母拉到里屋,一大圈的亲戚介绍下来,七大姑八大姨的,最离谱的就是,还有几个老人不问青红的塞给她两个红包,肖月蓉有些着急,想要不要,一转眼的功夫,又都不见了踪影。
 
扭头一看的时候,林逸飞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身边没有围着老人,只是多了很多年轻人,那个表妹她才知道,叫做何卫红,也算是这里辈份不小的。
 
至于辈份这点,肖月蓉并不感觉到奇怪。事实上,在乡下,辈份论起来还是有些离谱的,她就知道有一个小孩才出生,就已经是个爷爷辈分的人物,林逸飞这点辈份还是算不了什么。
 
从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口中,肖月蓉多少知道了一点林逸飞的情况,林逸飞出生在何家坳,也算是何家坳的第一个大学生,自幼博学多才,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已故地年纪最大的,教过私塾的何老爷子就曾经断言,这小子小时候的啼哭声都是那么的嘹亮,一听就知道那绝非池中之物!
 
世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好的时候,似乎所有的光环都会环绕着你,就算你长颗痣,那都是与众不同,有着龙虎之缘,你若是作奸犯科,就算金盆洗手,只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屎盆子,尿盆子的都会扣到你的脑袋上,仿佛你就是犹大,耶稣被钉到十字架上的功劳都是你地。
 
何家坳从来没有出过大学生,这下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总要给点光环才对,私塾的老先生如果有幸给他做传的话,多半说什么,少负气节,沉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
 
这些当时都是形容岳飞的,林逸飞小时候除了用一个沉厚寡言来形容,估计别的都是沾不上边的。
 
“大表哥,”何卫红叫得十分亲热,终于掰开了何宏伟的手指,得意的拉着林逸飞,像拉个猴子一样向大伙炫耀,“小玉,铃铛,翠凤,这就是我的大表哥,浙清大学的才子,以后国家的栋梁,和我自幼青梅竹马的,你们虽然也上了大学,可是你们要知道,浙清啊,那是重点大学啊,那里听说本科生出来,百分之九十八都要出国的。”
 
林逸飞的骄傲当然就是何家坳的骄傲,何家坳的骄傲,也可以算作她何卫红的骄傲,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如同介绍自己的情人一样,满脸的深情。
 
一个人却是伸手把林逸飞抢过来,用力地摇着,“逸飞,你可回来了,卫红自从结婚后,总是念叨,你怎么上了大学,也不过来看看我们夫妻俩。”
 
林逸飞正在想着,怎么不露痕迹的甩掉何卫红的这只手,就算是他武功盖世,也不能使用什么分筋错骨,神鬼难逃擒拿手挣脱这份亲情,可是听到那人说话的时候,大喜之余又有些愕然,“你们结婚了?”
 
何卫红这才有些扭捏,“我等你那么久,你也不给我消息,没有办法,只好随便找个人嫁了,其实我们不算近亲的。”
 
林父笑着走了过来,“逸飞这孩子当初不好说话,志平,不过你们结婚的时候,也正赶上他们课程紧,所以没有回来看你们,这下过年回来,补一声祝贺。”
 
林逸飞笑容满面地说道:“恭喜恭喜。”
 
他这两句恭喜实在说的真心诚意的,丈夫来到了身边,何卫红也不再那么放肆,只是说道:“你不是去打麻将,过来干什么?”
 
“你大表哥来了,我当然要看看。”志平望着林逸飞的眼神满是醋意。
 
林逸飞终于明白,看来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是不完整的,一个人注定有另外一半,至于还有光棍,只不过那一半没有找到而已。
 
“何阿姨,这是怎么回事?”肖月蓉看着好笑,低声问道。
 
她看到何卫红拉着林逸飞的手,含情脉脉的样子,本来以为他们有什么娃娃亲的,不知道林逸飞这个大侠会如何处理,却没有想到竟然变成了这种结局。
 
“其实,小飞小的时候,真的和卫红不错的。”林母拉着肖月蓉的手,仿佛何卫红刚才一样,“那时候,这丫头长得好看,很多事情,又喜欢找小飞商量,我们看到她挺喜欢小飞的,当时就开玩笑说道,等到小飞长大了,就娶她做老婆,可是怎么想到,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丫头,唉。”
 
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什么,肖月蓉还是明白了一些,都说女大十八变,越辩越好看,没有想到,何卫红是反过来的,这样一来,不要说林母不同意,就算上大学的林逸飞也不见得赞成这门婚事,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娃娃亲。
 
林母笑道:“后来不等我们反对,小飞就已经不乐意的,说他只当作卫红是妹妹,后来我们搬到了江源,这个就当作了一个笑话,卫红这丫头却是念念不忘的,每次逸飞回去,都还过来找他,后来小飞渐渐的连家都不回,上了大学,见了世面,更是不赞同的。”
 
肖月蓉低声道:“其实我觉得卫红比较直爽,有的时候,性格也很重要,那个志平娶了她,也应该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林母摇头道:“可是他后来又找了一个,就是那个风,风波恶。”
 
“唉,不就是她,小飞到了高中,不爱说话,闷声不响地就喜欢上了风雪君,到了大学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回了何家坳一次,找了卫红一次,那次过后,卫红好像大哭了一场,”林母苦笑道:“小飞哪点都好,就是找女朋友的眼光实在不行,他找的那个风雪君让我看了,觉得还不如卫红呢。”
 
肖月蓉却是心中好笑,这个乱点鸳鸯要不得,以前的那个林逸飞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但是这个拒绝何卫红的事情上,还是处理的比较果断,现在的萧大侠应该多谢谢当时的那个犹豫寡断的林逸飞才对。
 
“其实,月蓉。”林母握着她的手掌,“我觉得小飞和你。。。。。。”
 
肖月蓉慌忙抽开了手掌,“何阿姨,我和逸飞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他找我帮忙,我一定会帮,我找他,他也不会推辞的,你就别乱猜了。”
 
“唉,”林母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喜欢的,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偏偏又黏着不放,哪里像自己和小飞他爸当年,只是送了几次饭,就定下了终身。
 
“你是林逸飞?”
 
虽然何卫红一句一个大表哥的叫着,其中一个瘦瘦的,颇有骨感的女孩子大叫了一声,满是兴奋。
 
“铃铛,你怎么知道?”何卫红有些奇怪,林逸飞是她心中的一个珍藏,虽然自己结了婚,可是不时的还有些缅怀,可是却从来没有对小时的玩伴说起这个名字,或许她认为,自己考不上大学,心中有了这个名字,怎么说也能弥补一下失落,这下被女伴一口叫出,难免有些愕然。
 
“你真的是林逸飞?”其余的两个女孩子本来觉得何卫红看上的有什么好的货色,所以也是远远地站着,并没有围上来。
 
可是她们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林逸飞!
 
在她们这种年纪看来,林逸飞长得不够帅,打扮得不够潮流,穿着有些老土,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和他一块来的那个少女,好像长的出类拔萃的,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那么有女人缘,远方一个思念的,身边还有个陪伴的!
 
可是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小子有什么好,但是听到林逸飞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们再仔细一看,差点喷出饭来,谁又能想到,浙清鼎鼎大名的武林高手,竟然会莅临这个不起眼的何家坳!
 
第五卷 谁与争锋 第八十七节 佛渡有缘人
 
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这句话是出自《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里面,大概意思就是,孔子有两个徒弟,一个叫宰予,能说会道,一个叫子羽,相貌很丑陋!
 
孔大圣人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开始认为宰予能说会道,利口善辩的,是个可造之材,子羽长的那么丑,就算是侍奉孔子,他都好大的不乐意。
 
  结果后来宰予好吃懒做,没有仁德,喜好睡觉,变成了粪土之墙,不可雕的朽木,子羽却是游历长江,跟随他的弟子竟然有三百人,声誉很高,各诸侯国都传颂他的名字。
 
  孔老夫子所以感慨的说了上面那一句,觉得其实长的丑,也有可能有才德的,其实不止是孔老夫子,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没有经历过,永远不能吸取教训!
 
  所以眼前的这几个女孩子对于林逸飞并不感冒,认为他长的一点都不偶像,更不阳光,就像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只能认为比乡下水塘大一些的叫做湖,比湖大一点的叫做海,当然如此一推算,海也就是白石县所有的水塘的集合,而且深信正确无误。
 
  但是一听到林逸飞三个字的时候,她们的眼睛都长长起来,只是因为,林逸飞的名字在江源,在全省,甚至是华南地区,都已经是一面旗帜!
 
  百家会的主办方甚至想举办一所武术学校,而请林逸飞作为武术学院的第一任校长,无数的家长都在翘首以待,用着空前的热情,等待着这个消息的发布,等待着抢先报名,因为只要这个消息发布出去,只要慢一步,很可能名额就已经爆满。
 
  这几个女孩子并不是浙清的,排骨一样的铃铛是庄布奇的粉丝。长的清秀一点地翠凤却很迷恋温雄,剩下的那个小玉,一头的红发,好像白发魔女地妹妹,红发小妹最崇拜地却是齐洛名!
 
  她们一直都在探讨,到底她们的偶像哪个长的最帅,哪个最有男人味,甚至为这个发生了口角,闹得十分的布痛快。
 
  不过这个矛盾却被林逸飞轻易的化解,林逸飞一骑绝尘的领跑在最前面,击败她们所有的偶像,当选华南赛区地总冠军,真可谓夫千里之远,不足以举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极其深。
 
  所以她们最后一致认为,只有林逸飞才是最酷地,也是最有男人味地。
 
  只是很可惜地一点就是,她们并不像其余疯狂地粉丝,为了偶像可以倾家荡产,就算老爹地性命都可以抛开不管,所以她们看到地林逸飞都是在电视里面。
 
  电视里面看到的所有明星人物,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失真性就是相当的大,一个本来一米六几的明星镜头一转,你一看,好像都有周润发那么高,明明满脸雀斑的一张脸一补光,那实在比涂蜡还要光滑!
 
所以她们第一眼都是疑惑,觉得林逸飞和电视中那个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都是酷的林逸飞相差了太远。
 
再看了几眼,她们又觉得有点像。
 
“有点像”
 
“真像”
 
“十分像”
 
  “什么像不像地,就是嘛。”
 
  虽然是这么说,又是一再的询问进行肯定,排骨妹妹还是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是浙清大学地林逸飞,百家会华南区的总冠军。”
 
 
 
林逸飞只能点头。
 
“耶!!”几个少女兴奋的跳了起来,“林大侠,给我签个名吧?”
 
  一个人掏出圆珠笔,找不到什么本子,竟然一掀衣服,露出里面洁白的内衣,“就签在这里,我可是卫红的好朋友。”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忘记了自己一直背后都说卫红是个男人婆,做了变性手术。
 
  另外一个却是冲了过来,“林巨侠,给我也签一个,我不但是卫红的好朋友,我还是你忠实的粉丝呢,那场你打败了温雄,真过瘾。”
 
  卫红有些诧异,“你不是说温雄是你的粉丝,不是,是你是温雄的偶像,不对。。。”
 
  她还没有弄懂这句话中主谓宾,定补状的关系,另外一个已经一把把她推开,“巨无霸,麦当劳,哦,不是,是林大、大、大侠,”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景仰之情,“我也是卫红的好朋友,不信你问她,夷,卫红呢?”
 
  卫红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望着三个好朋友,“你们真的是我得好朋友,只不过,再多你们这几个好朋友,我估计会被你们推倒阴沟里面!”
 
“我们这不是太激动嘛。”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嗲里嗲气的。
 
  林逸飞听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到这个冬天有点冷。
 
  “卫红,你有这个大表哥,你怎么不早说呢。”排骨妹有些不满的说道,心中却是在想,不知道这个林逸飞有没有女朋友,刚才那个是不是,如果不是的话,自己一之谓甚,岂不可惜,只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他的女朋友,又能怎么样,又没有结婚,再说了,就算结婚都可以离婚,更不要说是个区区的女朋友。
 
  “对了,”卫红终于喘过了一口气,揉了揉还有些发痛的屁股,无视老公喷火一样的目光,“阿飞,她们说的什么华南赛区的冠军是怎么回事?”
 
  三个粉丝一齐栽倒,醒悟过来的时候,又是异口同声的说道,“火星来的吧。”
 
  林逸飞摆脱了那几个火星人,终于来到屋子里面,他实在有点受不了那些人的热情,再签了十几张后,又许诺以后有空,一定补签,几个人才悻悻而去。一会的时候,又叽叽咕咕的,好像商量着什么。
 
  走到里屋的时候,林逸飞愣了一下,屋内坐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很瘦,精神却很少。
 
  有钱难买老来瘦是一点不假,因为很多疾病都和老年肥胖有关,老人看起来最少有八十多岁,正在闭目养神,肖月蓉站在一旁,伸手按摩着她头部风府,风池还有玉枕的几个穴道。
 
  老人表情很和缓,林母却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小飞,认识你外婆吗?”
 
  林逸飞只能点头道:“她老人家还是这么精神。”
 
  他这句话实在是双重安慰,一方面安慰林母不用担心老人地身体。另一方面却让林母感觉到,小飞的失忆症没有什么大不了地,其实有些事情,忘记了不是更好。
 
“唉,”林母叹息一声,有些欣慰,却又有些感伤,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你外婆地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的,八十三岁的人了,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当然希望她身体好,可是现在经常犯头痛、心痛。我们让她去医院看看。她一直不肯,我们以前是没钱,她不舍得让我们花钱,可是现在还算有点钱,我和你爸都说拿出点钱,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还是不肯。小飞,你不是有什么基金的吗,怎么不设立个老年人的基金?”
 
  林逸飞有些苦笑,“老有所养是整个社会的责任,我们的基金虽然看起来庞大,但是一般地情况下,只能救急,要说达到老有所养这点,那绝对不是基金能够负担地起的。那需要千千亿地资金,我们这点钱,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老人就只能等死了?”林母有些不满,转瞬也是苦笑,“小飞,让你外婆地病闹地,妈有些不讲道理了,唉。”
 
  林逸飞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向林母说什么,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的话,他对方老爷子可以说这些,对方雨桐也可以,因为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他有责任让病人清楚的认识这点,可是他也有责任为家人排忧解难。
 
  “肖护士怎么说?”想到这里,林逸飞心中一动,望着肖月蓉露出了一丝笑意,室内的光线虽然昏暗,众人都是有些崇敬的望着肖月蓉,看着她认真地表情,都觉得她好像是个救苦救难地菩萨。
 
  “她问了几句,你外婆只说头痛,她说自己会点按摩,所以帮你外婆按摩一下,”林母感慨地说道:“逸飞,肖护士真是个好人。”
 
  “我又没说她是坏人。”林逸飞忍不住笑道。
 
  “你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林母苦口婆心地说道:“有的时候,过日子。。。”
 
  “打住,”林逸飞慌忙摆手道:“我去看看外婆。”
 
  林母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念叨,他现在觉得,自己比外婆地脑袋都要痛。
 
  肖月蓉看到林逸飞走了过来,笑了一下,松开了双手,“逸飞,我的手法对不对?”
 
  “好,真的好。”外婆睁开眼睛,满脸的笑容,“肖护士是小飞的朋友吧,现在你这么有耐心,医术又好的大夫真的不多见了,你看,我刚才头痛的很厉害,这一会的功夫,已经轻了很多。”
 
  外婆说话的时候,方言很重,有些拗口,可是林逸飞和肖月蓉倒能听的懂。
 
  肖月蓉满脸红晕,有些害羞,本想说自己不过是个护士,会点护理的工作和手法而已,这个按摩的方法,还是钱医生教她的,治疗一些头痛病很有用。
 
“好什么好,”林逸飞笑着说道:“在我看来,简直是一塌糊涂!”
 
卷五 谁与争锋 八十八节 厥阴
 
“小飞,怎么说话呢?”林母有些不满,无论肖护士做得如何,人家毕竟是尽心尽力地为了老人好,他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人家,实在不够厚道。
 
“伯母,你别说逸飞,”肖月蓉却是满不在乎,“他是大国手,说我错误,我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什么狗屁国手,”林母骂了一声,“如果开个制药厂的话就算是个国手,那么开个造纸厂,那不就能当个状元郎了。”
 
肖月蓉‘噗哧’一笑,觉得林母还很幽默,外婆也是随声附和,“小飞,你是大学生没错,可是大学生也要有很多东西要学,若是论实践经验,你还是不如肖护士的。”
 
自从林母在她耳边提及了肖月蓉这个名字,老太太虽然记忆力不好,却还真的记住了这个人,看到肖月蓉的第一眼,老太太已经完全的喜欢上了肖月蓉,因为她身上凝聚着太多中国传统女性的优点,温顺、善良、尊敬长辈,等等等等的,不一而足。
 
现在有多少娶了个老婆,搞不好婆媳关系的,很多情况是婆婆的问题,但是更多的时候,媳妇的原因也不少,所以对这个让她满意的肖月蓉,老太太虽然也很疼爱林逸飞这个最有出息的外孙子,但是现在,却是不出意料的支持起了肖月蓉。
 
肖月蓉倒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原来还不知道,我称呼逸飞是国手,不只是因为他开了制药厂,而是就算钱医生都对他推崇备至呢。”
 
“真的?”林母有些诧异,“那个上了电视台的钱叔夏老中医?”
 
林母最初的时候,对钱叔夏的印象不深,仅仅的局限于那个山羊胡子,长得有些贼头鼠目,只是因为他好像很关照小飞。出院算账的时候,为自己足足的节省了一半的医药费用。
 
后来认识钱叔夏的时候,却是在电台,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名医,请他看病都要预约的,都说有几个被西医确诊为死刑的病例,经过他妙手回春,竟然重新站了起来,这样一来,钱叔夏的名声大振,电台专访的时候,称呼他是划时代的神医,再生的华佗,就算是京城的大官,都有找他看病的。
 
可是这样的一个医神般的人物,竟然对自己的儿子推崇备至?
 
林母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她觉得肖月蓉不会说谎话的。
 
“大国手,我哪里做错了?肖月蓉倒是虚心请教,她知道,林逸飞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望闻问切,医者四法。你用上了哪个?”林逸飞微笑说道,口气并不严厉。
 
肖月蓉知道他是引导自己,有些惭愧道:“逸飞,你知道,我还不是医生的。”
 
“但是你的志向可是个医生,”林逸飞笑道:“取法乎上,仅得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妈不明白,”林母在一旁接了一句。
 
林逸飞无奈笑笑,“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学生考试一样,如果你立志打个一百分,可能只能得到八十分。你如果奔着及格去了,那就很有可能不及格的。所以月蓉说的虽然是个事实,但是立下的目标要远大一些,如果你总是拿着自己是个护士的角度来要求自己,那无疑是永远也不能达到一个好医生的标准。”
 
“说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林母忍不住问道:“不过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林逸飞摇摇头,不再和林母辩驳这个问题,“月蓉,你现在属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性质,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是你必须要找到病因,才能对症下药,你给我外婆按摩一下,固然可以缓解一时的痛苦,但是作为一个医生,你要找到病根才是真正的治病。”
 
肖月蓉脸色微红,“我就是找不到了,外婆她就说是头痛,把脉的功夫,我又不会,我觉得学好把脉,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林逸飞笑笑,却是转头望向了老太太,“外婆,最近吃的怎么样?”
 
“吃不下。”外婆摇摇头,虽然看起来,一脸的褶皱,却是不见什么愁苦的样子。
 
或许活到了这个年岁,很多事情已经看得很开,很多苦楚已经习以为常。
 
“那这个吃不下,是肚子很胀,吃下去感觉不舒服呢,还是感觉十分饿,却又不想吃东西?”
 
林逸飞问得很细,仿佛比个老太婆还罗嗦,肖月蓉却是脸色凝重,记得好像钱医生和病人聊天就是这个态度。
 
外婆按按腹部,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消费问得怎么和一些大夫差不多,是很饿,但是吃饭没有胃口,吃了一个多小时,又很快的饿了。”
 
“是呀,你外婆最近吃得很少,让她多吃点,她却总是说不想吃,像个小孩子一样,”林母也凑了过来,“用乡下的土方,山楂呀,麦芽开胃呀,都不管用的。”
 
林逸飞点点头,却是回头望向了肖月蓉,说了一句,“这不是太阳病,太阳病的食不下,是指强食不舒服,必定产生胀满,而基本可以肯定是在少阳和厥阴两处的病变。”
 
肖月蓉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一句背过的话来,“食不食主在土,欲不欲则主在木。脾胃是土,肝胆是木,这说明可能是在肝胆有了病变。”
 
林逸飞笑着点点头,“现在判别还是为时过早,月蓉,你要记得,我们望闻问切所得的第一手资料,都是来自病人的本身,现在的西医其实首先也要判别病症,他们讲究的是科学,所以要搞一些片子,验血什么的,进而推断出病理,我想我们这应该说是科学积累出来的经验,我们问问话,也是一样可以知道病理,而且是不用钱的。”
 
肖月蓉曼联的兴奋,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却仿佛发现了一个医学的新天地。
 
她到了现在才知道,钱医生不是没有教她,而是她这个学生没有用心的思考,其实钱医生看病把脉的时候,都是一边把脉,一边和病人唠一些家常,比如最近睡的好不好,吃饭怎么样,喜欢吃什么,这些自己一直以为是让病人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却没有想到,钱医生问话的时候,竟然已经开始了治病的过程。
 
这个臭老头,肖月蓉心中好笑,还留了一手,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怪不得钱医生。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天资驽钝,领会不到这个境界而已。今天要不是逸飞和自己提及,那自己永远也不能踏入着最初的门径。
 
林逸飞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微微一笑,再次向老太太问道:“外婆,最近喝水怎么样?”
 
“你外婆特别能喝水,”林母又接话道:“喝水绝对没有问题。”
 
林逸飞却是皱了下眉头,“水喝少了不好,但是喝多了也是病。”
 
“啊,喝多了也是病?”林母目瞪口呆。可是看儿子刚才说的头头是道的,什么食不食主在土,欲不欲主在木的,到底是大学生呀,说的一些话,自己做妈的都听不懂。
 
“口渴。”外婆笑道:“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喝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后,没有多久,又觉得渴,又想喝的。"
 
林逸飞扭头望向了肖月蓉,含笑不语。
 
“消渴。”肖月蓉若有所悟,大声说道:“逸飞,这是医术中讲的厥阴病第一个症状。”
 
“不错,”林逸飞笑了起来,很是欣慰,“其实你很聪明,钱医生也不错,但是他却是教不得其法,你是学不得其道。”
 
“什么是消渴。”林母又问道。
 
“消渴呢,简单一点说,就是喝了又渴,渴了再喝,但是很快又要口渴的。”肖月蓉有些汗颜,偏偏想不出像林逸飞一样,满口的之乎者也,记得平时钱医生就让自己背诵,自己不明白什么意思,自己又不要去考试,现在才真正明白了钱医生的苦心。
 
“这是厥阴症状,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肖月蓉终于想到了一条,慌忙说了出来。
 
林逸飞缓缓点头,“你能把这句倒背如流,说明你也下了一番功夫,但是我还要问你,为什么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
 
肖月蓉愣在那里,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她总觉得背诵这些,就已经很困难,却没有想到,还要解释原因,这比什么中医考试还要严格吧?
 
林逸飞并没有责怪,只是缓缓说道:“知其然,一定要知其所以然,你一定觉得背诵这些东西很困难,很拗口,又没有什么作用?”
 
肖月蓉缓缓点头,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林逸飞笑了起来,“可是你若是知道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解释起来,就很容易记住,厥阴在天为风,在地为木,故合称厥阴风木,你研究的时候,不外乎研究土木的关系,自然界中,植物较多的地方,保湿性一般比较好,沙漠中,土质却比较干燥,这个自然现象虽然简单,但是古人却是深挖掘了一层,化用到五行之中,太阴虽称湿土,但是没有木,这个土湿是无法长久保存的,就像没有树木,沙漠化的土地越来越严重,人法天地,体内也是一个道理,厥阴属木,发生病变,自然无法保护心脾,既然无木保湿,那么消渴的现象自然而然的发生,所以外婆病理在厥阴,才表现出口渴,厌食的迹象。”
 
卷五 谁与争锋 八十九节 好学生
 
林逸飞按照世人的标准来看,绝对不是个好学生!
 
因为他不浙清的半个学期,课上过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节,这点无缝让很多人不爽,也让很多教授和班上的干部很不爽。
 
现在的教授,每过几个月,都要写一篇颇有技术含量的文章发表,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装潢一下门面。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其实不太适合那些教授讲师们,他们还很需要那块遮羞布来妆点自己的清高,所以在很多教授的眼中,来听课的学生的多少,那也是一件考验自己能力的事情。
 
只不过有的教授讲的实在有内容,就如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样,有的却如琵琶行中的老大嫁作商人妇一样,有些门前冷落车马稀,所以只能靠着点名来维持一下来报道的场面。
 
就有几个教授,无奈采用被学生不耻的点名大法,结果都是一致的发现,林逸飞没有来,当然不来的不止他一个,逃课向来是学生们的特长和爱好,但是在教授们语重心长,又有些略带威胁的口气循循善诱下,第二节不来的,就只有林逸飞一个!
 
这无疑让那些教授很光火,这小子明显是挑战自己的权威,那好,记下这个名字,咱们年终算帐,他们都是热血沸腾的等着期末考试,亲自阅卷,已经做好了就算他打个八十分,都要给他改成五十九分的准备。
 
可是到了临近阅卷的时候,浙清大学的校长顾哴行就开了一次私人会议,召集了一批老教授开了一批座谈会,这些老家伙平日的时候。除了学生,做学问都做地有些发霉,这次得到校长的亲自点名,都是兴奋的无以伦比。
 
会议上。顾校长诙谐幽默,旁征博引,先是肯定了一帮教授们地成绩,说什么没有你们。就没有浙清的今天,学校现在办的有声有色,所以学校考虑,会适当的再提高一下他们地待遇。
 
教授们都是觉得这个顾校长深明大义,实在是浙清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才。
 
整个会议和中国其他部门官僚会议一样,充满了祥和隆重。热烈亲切,只不过顾良行在会议的最后提及到了林逸飞。
 
说起了林逸飞,在场的教授才发现,虽然有的是搞核物理,有地是搞微积分,还有的研究什么生物工程,电子遥控的,但是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林逸飞。
 
一个老教授比较耿直。已经站了起来,说林逸飞经常旷课,不务正业,在外边开公司收小弟,搞对象,谈恋爱的,实在败坏了浙清优良的风气。
 
开公司倒是真的。只不过收小弟的事情,这位老教授有些臆造的成分。但是他倒知道在网络上,那些有风头地人物。开公司和收小弟都是连在一起的。
 
一个既然开了头,其他的人也没有了顾忌,开始了对林逸飞的集体炮轰,浙清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先例,竟然有多名老教授对一个学生进行投诉,而投诉的理由,不过是他不来上课而已,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个学生,也对林逸飞完全没有印象,所有的消息只不过来自街头巷尾,道听途说。
 
这当中只有周老教授是个例外,他当然不会对林逸飞不满地,只是因为林逸飞的上课,竟然给他本来有些冷落地中国古代史带来了人气,虽然后来他没有再来,但是在课堂上已经掀起了辩论的高潮。
 
很多人为了得到辩论地素材,不惜引经据典,皓首穷经的,可是很多人研究了才发现,原来对于自己以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历史,却还是一无所知!
 
这让他们很震惊,又让他们很骄傲,他们终于发现,其实自己经常挂在口中的那些国外的所谓先进思想,我们老祖宗早就想到了,他们也才发现,什么王子复仇记,哈姆雷特什么戏中的权谋,在我们中国古代早就屡见不鲜,已有事,所必再有,圣经中说的原来真的是正确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过是历史的重演。
 
很多人都是相信,理不辨不明,所为又开始产生一种对古代文化的崇拜,却不知道有些东西你辩来辩去的,永远没有谁对谁错的说法,但是周老教授在有感学生观点变化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林逸飞说两句,所以看到顾校长沉默的时候,周老教授站了起来,首先说了一句让大家都颇有感触的话。
 
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人才!
 
虽然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点头,经过扩招以来,现在的学生学历是越来越高的,感觉素质却是越来越代的,学校是越来越多的,上得起学的却是越来越少的,这种现象说明了什么?它虽然不能反驳教育改革的彻底失败,却也能反应最少教育改革不算成功的。
 
周老教授接着又说道,现在的教育体制有着很大的漏洞,很多学生都反应,学的东西用不到,虽然我们总是在说什么提高学生的综合能力,但是现实一点说,反倒耗费了学生太多的时间,有人学习英语要学四年,拿到了证书却又屁事没用,这很让人心痛呀。。。。。
 
周老教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慷慨激昂的说了那么多,最后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这才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说跑题了,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明一下,现在不同以前了,我们需要真正的综合性人才,所以不要那么求全责备,学生不上课固然不对,但是像以前一样,拿上课这件事情上纲上线。还是不算可取的。
 
他说了这么多,看到顾校长不置可否,心中不免惴惴,林逸飞当然也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在学校顺风顺水的,学习方面没有什么麻烦,周老教授说的这些还是很有用处!
 
顾校长最后发现结案陈词,为这件事情做了个注脚。他当然先说,学生不上课当然不对,这句话安抚了一群老教授,然后又说了一句,但是周老教授说地也有道理,周老教授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众人不由叹服,都想着这个顾校长不愧是法律系出身的,所有的道理都在他那面。
 
但是现在地林逸飞影响很大,顾校长笑着说着,很淡,很轻松的样子,当然,不是什么坏影响,而是好的影响,前几天我出差到了京城开一个学术会议。一个门童听说到我是浙清大学的校长,脱口一句就是,百家会林逸飞那个学校地,是吧?我老崇拜林逸飞了,我是飞机,忠实的飞机,顾校长。你是不是飞机?他送我到了宾馆房间,竟然死活不肯再收我的小费。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有几个已经听出了风向不对。有些后悔自己说了林逸飞的坏话,不知道后悔药上哪里去买。
 
林逸飞现在名气很大,就算开会的时候,都有很多人说我们浙清树立了个好典型,当然,百家会只是他的一个侧面,一个学生,在别人还在使用父母地血汗上学谈恋爱的时候,他却成立了一个百草资金,积极的扶助那些不能上学的同学,这是一种什么概念,这说明我们浙清的教育工作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最先站起来的那个老教授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有些叹息,看到自己的高级职称申请,又要推迟一年了,去年是因为考英语不过,这次呢,却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学生。
 
我当然很高兴,顾校长继续说道,当时有个电视台地记者已经约定好,如果林逸飞能够取得百家会的冠军,他就会为我们浙清做一次专访,林逸飞不上课是不对的,不过我们也应该想想,他在弘扬国粹方面,救助别人的方面,占用了太多的时间。
 
林逸飞如果听到这句话,多半要哭笑不得,很多时候,夸奖是不需要理由的。
 
众教授都是点头,先前批评林逸飞不务正业的纷纷都开始贩卖后悔药,校长,这些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我们成天除了上课,就是备课,除了备课,就是写论文,现在又不流行家访,我们怎么会知道他地这么多事情。
 
顾良行微笑着摆摆手,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地,不都是为了学生好,就像一部大片说的那样,一个都不能少,这样用心地教授,只能让我顾某人钦佩,不过电视台如果访问的时候,我们总不能说,我们的学生只顾得帮助别人,自己却是门门功课红灯吧,这不是给我们的教育抹黑吗?
 
众人都是纷纷点头,都说顾校长说的对,其实林逸飞的成绩不错,真的不错,你看,周老教授还拿他的终考的一篇论文作为样板公布在校圆网上呢,那可是特优,周老教授从来没有给过哪个学生那么高的评语呢。
 
林逸飞的论文写的是军事战争方面,洋洋洒洒的几千字,文采斐然,周老教授看了这后,拍案叫绝,当下作为样板工程示范给学生,后来听说还被一个军事网站引用,都说写出这篇文章的就算不是个军事奇才,最少也有赵括纸上谈兵的本事。
 
最后大伙皆大欢喜,那些准备给林逸飞打个五十九分的大笑一挥,变成了九十五,然后盘算着,怎么让林逸飞过来上课,提升一下自己的名气,还有年终奖金会有多少的问题。
 
卷五 谁与争锋 九十节 追本溯源
 
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林逸飞这三个字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是林逸飞这个当事人却不知道。
 
肖月蓉当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更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好学生,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个好老师。
 
她这个学生自己知道,比较笨,又没有什么天分,所以跟在钱医生身边有一段时间,却只能看一下简单的头痛脑热,对于什么大病重病并没有什么信心,这也就让她对于中医是否太难学,或许不适合她产生了怀疑。
 
可是林逸飞这么一解释,她突然又觉得中医好像不是那么难学的,原来很多病症,老祖宗们早就研究出来,而且分门别类的头头是道,道法天地听起来很玄奥,可是林逸飞一用大自然的原理给她解释,什么沙漠树木的,她仔细一想,还真的那么回事!
 
她本来都准备放弃的,可是现在却又改变了念头,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没用,连学习,融会贯通的耐性都没有?她不承认自己这点都不行,所以她还是坚持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里面,她终于进入了医学上一个前所未闻的新天地。
 
“逸飞,你怎么知道卫红不吃大米饭的?”肖月蓉终于得到了个空闲,问出了心中疑惑很久的问题,林逸飞当初说的什么五谷养颜,好像有些道理,但是不像是要推断出必要条件。
 
自从确诊了林逸飞外婆的病情后,肖月蓉决定给外婆开了三剂乌梅丸,林逸飞笑而不语,这让肖月蓉有了一些信心,她知道自己如果有什么问题,林逸飞肯定会指出的。
 
对症下药果然很灵,外婆服完药后,当晚就吃了一大碗米饭,这又给肖月蓉很多信心,林逸飞当下趁热打铁,又详细地给她解释了乌梅丸在用药的寒温之气的特征,温热药为乌梅,细辛,干姜等七味,寒凉药有黄连,黄柏,人参共三味。以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所以作为厥阴的主方。那当然就应该用酸,酸味药中又以乌梅为胜。
 
这么一番解释下来,肖月蓉觉得心中从来没有这么敞亮过,以前很多时候,看病都是含含糊糊的,自己下药,但是自己却不知道什么道理,只能说是对本宣科,接方抓药。至于能不能治病,那是一分把握也没有!
 
可是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何家坳来了免费的肖大夫。治好了老太太的一个头痛气短的病症的消息传开了,那就转眼来了不少过来看病的,提供给肖月蓉充分的学习资源,肖月蓉坚持不收钱,让病人自己去买药,结果她得到林逸飞的指点,又治疗了几例疑难杂症,名声大噪,风头早已盖过林逸飞,成为何家坳的风云人物。
 
乡下人实在,肖月蓉不收钱,所以他们就送东西,几天的功夫,送的鸡蛋青菜,萝卜土豆什么的,林母他们家堆满了小半个厨房。
 
肖月蓉看着他们感激的目光,头一回觉得真的很有成就感,她头一回觉得自己能够真正的帮助别人,虽然以前她也帮忙,但是那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虽然很多地方肖月蓉还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方法已经已经学会,剩下的就是不停的思考,不停的学习,以及经验的积累!
 
“我看出来的。”林逸飞笑道。
 
“那有多少皮肤粗糙的,难道都是不吃大米饭的?”肖月蓉不解问道,转念一想,“望闻问切中,问我是略微会一些,你抓紧时间,把望这门学问也给我讲讲吧。”
 
林逸飞摇头道:“我是看,不是望。”
 
“这是什么意思?”肖月蓉不明白这两个字有什么区别。
 
林逸飞却已经笑道:“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神,只是看一下脸色就知道她吃什么,说句实话,我看到她的时候,只是发现她嘴边还有馒头屑而已,这才随口一猜,结果就中了。”
 
肖月蓉一怔,转瞬大笑,“原来你把算命的本事也学会了。”
 
林逸飞笑道:“其实算命方面,最低级的才是察言观色,像我这样的算命,有一些医学上的底子,再加上一点推断分析能力,那可以算是算命的中级人才了。”
 
“不害臊,”肖月蓉笑得很开心,望着林逸飞的时候,感觉很好,可是又有些好奇地问道:“那高级的呢?”
 
林逸飞脸色一凝,喃喃道:“高级的?其实高级的到底多玄,我也很难猜测,但是我想最少要医易通玄才行。”
 
“易经?”肖月蓉很疑惑,“听说很高难,难道易经和医学也是相通的?”
 
林逸飞缓缓点头,“你说的不错,易经实在是博大精深,没有哪个敢说精通其中的道理。”
 
“那你呢?”肖月蓉觉得林逸飞实在是个宝库,随便挖掘一下就有数不尽的资源。
 
林逸飞缓缓摇头,“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只是皮毛就这么厉害?”肖月蓉有些不信地说道:“那如果通玄了,不就成了神仙。”
 
林逸飞笑笑,“做神仙有什么好?”
 
“做神仙不好?”肖月蓉头一回听说这个论调,“最少,做神仙可以长命,或者无忧无虑的。”
 
“长命真的很好?”林逸飞苦笑道:“你亲眼的看着一个个亲人离你而去,你却始终浪迹在人间,我想很多人真的发现这点,都会觉得很悲惨的。”
 
肖月蓉怔住。
 
林逸飞收敛了苦笑,正色说道:“至于你说的神仙无忧无虑,更是没有什么道理,月蓉,你要记得,人生其实就是一个平衡,你想想,你如果喜欢吃烤鸭,我天天给你吃,你也有吃腻的时候,你天天吃糖,总有觉得不甜的时候,同理一样,你天天快乐,可是你终究有一天发现,原来这些快乐已经不是快乐!人活一世,甜也吃得,苦也吃的,酸也吃的,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关键是在于你的态度,只要你能够看得开,百味人生只有精彩,那就是神仙都不如的。”
 
肖月蓉默默的咀嚼他的话语,半响才正色道:“逸飞,你说的我会牢牢的记得,只是我要做到,还需要时间。”
 
林逸飞展颜笑道:“其实这个道理是我最近才想得明白,你很多时候也早就明白,当初也要多谢你的开导才行,你不是一直对我说,日子总是要一天天度过的?”
 
“那你怎么谢我?”肖月蓉顽皮笑道。
 
“我给你讲讲周易和医术的相通之处,”林逸飞笑道:“我说过,也是了解皮毛,但是你如果能够一法通白法,对于你以后医术的提高,那是大有用处的,你要记住,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教你只有几天,剩下的就要你去用心思考。”
 
“小女子洗耳恭听。”肖月蓉作势一揖。
 
“岂敢,岂敢,现在你已经是赫赫有名的肖大夫。”林逸飞笑了起来,“首先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易中坤卦六(不会打五笔,实在不知道这个字怎么读,上面一个叉叉,下面一个叉叉)说过,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肖月蓉皱眉想了半天,“是不是说两条龙在野外大战,大的两败俱伤,留出了玄黄的鲜血?”
 
看着林逸飞板着脸的样子,肖月蓉有些忐忑,“我这是从字面理解,不见得准的。”
 
林逸飞没有笑,只是叹息一声,“其实不能说你,就算我看了一下,很多易家都是这种见解,他们甚至是说,龙本是凉血动物,血不赤,黑龙血黑,黄龙血黄,所以古人说什么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种望文生义,牵强附会的解释实在好笑,想我华夏民族,热血传承,却被他说成了冷血动物,古人怎么能如此做易,来形容东方之龙?”
 
“那你的解释是?”肖月蓉一想。
 
“其实你只要还是用天地间的道理,就可以相通,”林逸飞解释道:“万物出生之本由于血,血者天地所遗留之气。天地玄黄,其血玄黄者,是说此血天地所和,故能生万物!”
 
“那和医学又有什么关系?”肖月蓉听到他解释得很简单,不免有些疑惑。
 
“你要知道,龙在中国人的解释中,向来都是兴云布雨的东西,也是保持天地不旱的重要因素,”林逸飞解释道”龙属东方,龙归于木,前两天我说了,无木无法保持长期的湿土,这也就证明了木在滋润万物中有着关键的作用,如果你治疗厥阴病症的时候,能够知道易中早有这种关系,我想多少有些辅助作用,其实不止如此,就算大青龙汤,你如果去易中寻找答案。。。。。。”
 
他话未说完,已经停住,这是肖月蓉才听到传来了敲门声,扭头望去,两个男人正站在门口,一个一脸的倨傲,冷冷的看着肖月蓉,另外一个却是愁眉苦脸的,一个胳膊被半黄不白的破布吊着,可怜巴巴的望着肖月蓉。
“你就是肖大夫吧?”神情倨傲那人望都不望林逸飞一眼,径直走到肖月蓉面前。
 
    林逸飞只是看了一眼,突然说到:“你也是个中医大夫?”
 
    “你怎么知道?”那人吃了一惊,好象才发现了林逸飞的存在。
 
    肖月蓉也是有些奇怪,压低了声音问道:“逸飞,你怎么知道。”
 
    林逸飞又用更低的声音回道:“他一身田七的味道,五指没事的时候都虚悬着,又没有什么毛病,不是中医是什么,你当心,我想是过来砸场子的。”
 
    砸场子?肖月蓉对于这个概念比较陌生,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什么,不由又有些好笑。
 
    那人见到二人窃窃私语,视他为无物,不由有些来气,懒得再理会林逸飞,直接在战术上忽略他,“肖大夫,我叫杨兴国,这里的土大夫,走脚郎中。”
 
    他介绍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好象很谦卑,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点都不谦卑,他主动伸出手来,好象给了肖月蓉很大的面子,如果不是看在肖月蓉长的非常漂亮,他这点面子都不想给,本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和林逸飞猜的一样,就是过来砸场子的。
 
    林逸飞识人几十年,哪个是人,哪个是鬼,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从这个杨兴国的眼神举止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捣乱来的。
 
    事实也和他判断的一模一样,同行是冤家,杨兴国这个走脚郎中走村窜县的,在附近有了不小的名声,这里的人头疼脑热地,上大医院看不起病,都要请他帮忙看看,他也的确有一点绝活,这一次到何家坳。本来是看看一个治了月余的病人,拖了很久,也觉得应该给人看好了,不然有点对他的名声不好。
 
    他有绝活。看病地时候也不肯一次看好,那样会显得他不够尽心,乡下人实在,总觉得他多看了几次,多跑几次,无乱怎么说。都是个很有良心的大夫,却不知道他这种良心中包含着别有用心,那就是可以最大的捞取一些私利。
 
    医术好不能代表人品好,如同事业上游刃有余地不能代表感情上也是成功的,就像当年八百年前的不医死神白不治,叫的名字更直接。没有什么给他什么好处的病人,他是不会治的。
 
    可是杨兴国突然听到了竟然有医术好,却又人品好地大夫,那实在彻底的颠覆了他的人生观,道德观或者价值观什么的,更离谱的是,来到何家坳的大夫是个女的,从别人口中,很明显的流露着那么一种信息,这个女的医术比他要高明。
 
    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杨兴国病也顾不得上。直接拉起了病人,说你这病我看不了。都看了一个多月,还在反复发作,不如我们去找那个肖大夫,让她帮忙确诊一下。
 
    病人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很多乡下人看病不敢得罪大夫,还抱着三从四德地思想,觉得从一而终好一些,不过既然杨兴国这么说了,病人也只能听从。
 
    于是杨兴国见到了肖月蓉,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很荒谬,这种女人怎么能会医术。
 
    他觉得肖月蓉不应该会医术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实在太漂亮了,他走难闯北这么多年,这种漂亮的女人,他见过不会超过三位。
 
    漂亮的女人一般都不聪明,上帝都说过,美丽和智慧不能并存的,当然上帝一般不直接宣布的,所以往往假托世人地口说出,要不怎么有个作家说过,一般大街上,食堂里你找不到什么漂亮的女人,稍微漂亮一些地去了宾馆,再漂亮一些的上了导演地床,或者被人包养,所以大街上看到的自然就少了。
 
    漂亮本事就是一种资本,现代人很多也充分的利用了这种资本,。所以它们已经不需要发奋,不需要自立什么的,可是肖月蓉给他的第二眼的感觉确是,她是个很独立的女人。
 
    她虽然坐在那里,但是脸上已经露出了镇静亲善的笑容,了解世人的眼神,或许还有那种淡淡的忧郁,这些都是一个很有自信的女人,才能流露出来的表情。
 
    肖月蓉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位杨大夫可以改行去做心理医生,所以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握手,只是和气的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杨大夫请坐,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杨大夫发不出脾气,事实上,很少有人能对这样一个女子发什么脾气,她仿佛空谷的幽兰一样,安静的屹立在那里,又如静静流淌的溪水,你向她大喊大叫,你向她扔石头,无疑是种自讨没趣的幼稚行为。
 
    “肖大夫,”面对肖月蓉的镇定自若,杨兴国反到像个面对教师的小学生,有了一切局促,他开始一直以为,都是些无知的妇孺的吹捧,把肖月蓉提升到了神的位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有那种敬畏的心情,他隐约的明白了一点,肖月蓉有着他没有的那种气质。
 
    “保田,还是你把事情说一下吧。”杨兴国终于坐了下来,看了林逸飞一眼,本来以为他是肖月蓉的跟班,这个时候应该知趣的递点茶水过来,没想到林逸飞笑了一下,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肖月蓉望着他离开,头一回没有心慌,她知道,自己不能总以来别人,任何事情,总有需要自己解决的时候。
 
    “肖大夫,我的手被蛇咬了。”那个叫做保田的男人敬畏的望着眼前的两位神医,乡下人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盲目的崇拜,但是对于有知识的才子,还是充满地尊重,他脸上皱纹很密。皮肤黝黑,挂着真正骨子里面表现出来的谦卑。
 
    “哦?”肖月蓉看了杨兴国一眼,“原来杨医生是治蛇虫叮咬的高手。”
 
    杨兴国一愣,半响才道,“肖大夫过奖了。”
 
    “是啊。杨大夫真的是神医,当初被蛇咬了,我都没看到那蛇长的什么形状,事后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出汗,呕吐,后来呼吸都很困难,说话都不利索了。”
 
    杨兴国听着不免有些得意,只不过看到肖月蓉有些深意的目光,不免心里没底。有些后悔这次的拜访。
 
    “杨医生说肯定是毒蛇,看了一下,说有毒沟牙牙痕的,又明显分布蛇咬出来地直线的两旁上端,那就是雨伞节或者眼镜蛇咬的,如果毒牙痕在顶端,那就是什么百步蛇,龟壳花,或者赤尾青竹丝一类的出血性毒蛇。杨医生,我说的对不对?”
 
    杨医生点点头,“差不多。”
 
    “后来呢?”肖月蓉并不急于发表看法。
 
    “后来杨医生就给我开了个方子,具体啥地我也不太记得,就知道喝了以后,很多症状都消失了,可是就是手上的伤口总不好。总是烂,杨医生后来又来了几次。好了几下,但是不久又会复发,其实杨医生是神医,本来这次又给我准备了方子和药膏的,我不想来麻烦肖大夫你的。”保田那个农民看起来很老实,也不知道是向肖月蓉解释,还是说给杨兴国听的。
 
    “杨医生,你怎么看?”肖月蓉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目光中好象有什么深意。
 
    杨兴国只能影着头皮说下去,“我看过蛇咬的人也不少,像保田这种反复发作的到是头一回。说句实话,这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过来请教肖大夫。
 
    请教是假的,试试斤两到是真地,杨兴国当然知道怎么治疗,可是他并不着急医治,中医是好的,但是不是代表所有学中医的人心地都是好的,就像西医其实也很好,但是好的让你承受不起一样。
 
    江湖上有一种病人养郎中的招数,这种蛇毒对于杨兴国来说,治疗起来,轻而易举,现在的保田的伤势,说穿了很简单,师傅曾经告诉过他,被蛇咬了,很忌讳吃盐,吃很咸的东西,不然伤口很容易腐烂复法,他当然知道,所以看到保田喜欢吃乡下地那种咸肉的时候可他什么也不说。
 
    “五谷包含麦、黍、稷、稻月蓉缓缓说到:“东方麦,南方黍,中央稷,西方稻,北方豆,豆入北方,所以和肾的关系最为密切。”
 
    杨兴国和保田面面相觑,不明白肖月蓉突然说这些什么意思。
 
    “所以,豆又称肾谷,实际上我们看一颗大豆的外观,它就像一个缩小了的肾。”肖月蓉笑道:“现在流行一种保健品,叫做什么大豆卵磷脂的,就是用来调节血脂,改善心脑记忆,道理就在这里。”
 
    杨兴国不懂,实际上他开方就是从师傅那里得到几个秘方,然后照方抓药的,比起探索精神,他远远不如钱医生。
 
    “内经有云,北方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藏精于肾,故病在溪,其味咸,其类水,其畜豸,其谷豆,其应四时,上为辰星,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羽,其数六,其臭腐。”
 
    肖月蓉知道说出这些保田肯定不懂,她是说给杨兴国听的,她知道杨兴国很小看她,但是她说出这些话来,她就发现,杨兴国看她的眼神简直和看华佗一样,这让她很好笑,肖月蓉不再是以前那个肖月蓉,她更加的充满了自信。
 
    “以上可知,肾中所谓的臭是腐,所以凡是腐烂一类性质的病变,基本都和肾有关。”肖月蓉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发现杨兴国的脸色有些异样,不由心中叹息,学术没有什么好坏,好坏只是使用人的别有用心,“内经又云,多食盐则伤肾,这就说明,你伤口腐烂的时候,最好少吃盐。”
 
    肖月蓉现在也喜欢引用一些古医书上的话语,理解起来也更加深刻,这是林逸飞教她的。
 
    林逸飞无疑很熟悉一般人的心理,他说肖月蓉看起来很年轻,年轻就代表没有经验,没有经验,又没有名声的话,很多人就是看不起你,无论你医术再高明,就是看你不起。
 
    肖月蓉也知道这点,更知道有些人宁肯花大钱请名医,也不肯去看普通大夫的心理,这无疑很好笑,但却是很多人的通病。
 
    林逸飞所以笑着说道,你不要以为之乎者也除了炫耀,没有别的作用,最少对于病人的心理上有着很大的作用,因为你没有名声,所以你现在需要这些古代的经典壮大你的门面,钱医生他就不需要,因为他名气够了,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修饰他的门面,而是需要他的脸来光大中医,你现在还是要经过这一步,但是我很希望你以后能不需要这些所谓的技巧。
 
    肖月蓉知道林逸飞说的有道理,也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是现在她的背诵,已经不是以前的死记硬背,而是深有感悟,觉得古人能想出这种道理,那智商应该有200多吧。
 
    杨兴国对于肖月蓉前面说的,统统不懂,但是最后几句,肖月蓉一说出来,他就知道自己错的厉害,眼前这个肖大夫无疑是智慧和美丽并重,雅典娜和戴安娜的结合体,他太小瞧了女人,所以他输了,输的很惨!
 
    “保田,你是不是很喜欢吃咸的?”肖月蓉微笑的问到。
 
    “是呀,是呀,我最喜欢吃咸肉了。”保田忙不迭的说到。
 
    “那你忌盐几天,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主要是解盐生肌的,”肖月蓉埋头下来,几笔写好了个方子,递给保田,“然后再和杨医生商量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多少钱?”保田有些感激,又有些惴惴。
 
    肖月蓉摇头笑道:“不要钱的,其实药膏上杨大夫那去买也行,他的药也应该很管用,只不过你要记得这几天不要吃盐。”
 
    望着杨兴国灰溜溜的带着保田离开房间的时候,肖月蓉并没有初战告捷的畅快,反到叹了口气。
 
    想起林逸飞说过,“逸飞,你看过多少病人。”
 
    “我也是久病成医的,开始并没有想到这点,后来知道了一些,到了岳家军的时候,又和军医学习了些,成天有不少病人供我练习,”她记得林逸飞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很平静,“后来因为有人不治身死,这让我很难过,有一段时间我成天研究这些,又去请教了几个神医,后来呢,结合一下武学方面,也算是无师自通了。”林逸飞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苦笑,“因为这样,所以任何人向我请教医术,或者我教别人,我都不会留手,我希望你能和钱医生一样,把中医发扬光大,治病救人,月蓉,我相信,你心地善良,你一定能够做到,我相信你!”
 
    肖月蓉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激动,站了起来,推门出去,看到林逸飞坐在台阶那里,望着远方,缓步走了过去,和他并肩坐了下来,却想不出要说什么。
 
    林逸飞扭头望过来,眼中满是笑意和欣慰,“月蓉,恭喜你,从我的角度来看,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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