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终章王权

　　把守着暴风要塞入口的皇家卫兵们纷纷拔出了武器，虎视眈眈的朝着信步向他们走来的一行人。隶属于暴风王国王室的近卫军们并不服从马库斯？乔纳森将军。自从去年黑龙公主事件发生之后，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以“第2军团有失职行为，竟然让龙人被魔法变身后混进队伍里”为理由，将所有的士兵全部撤换，成立了这只完全只为王室——其实应该说完全只听从他命令的队伍。他们都是从联盟军队里挑选的最优秀，且对公爵忠诚不二的士兵。

 

　　伍德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大手一挥，“让开！我们现在马上要去见摄政王！”

 

　　皇家卫兵们将盾牌举到身前，作为对他的回答。

 

　　这位性格刚烈的将军又一次暴跳如雷。他抽出了背在背上的战斧，用力朝地上一插，锋利的斧子将石砌的地面凿出了一条缝。“听好了！我是伍德将军，现在就洛丹伦王室继承人的事件，必须找伯瓦尔？弗塔根公爵进行质问！如果你们执意要阻拦我，那么我将把你们当做是敌人！”他大声的冲这些卫兵们叫喊。

 

　　有几个卫兵有些胆怯的朝后退了两步，但大部分人还是一动不动——他们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伍德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伯瓦尔，你这个混帐东西！”他抡起战斧向皇家卫兵们冲过去。但是刚跨出两步，脚下的石板里突然生出了无数藤蔓，把他拖住。

 

　　艾鲁拉乐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啊啦，联盟自己人对自己人动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们人类不会是想在我面前演这样一出戏剧吧？”

 

　　她从容的走到伍德身边，一只手放到他肩膀上，接着面朝向那些卫兵们，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

 

　　“也许会让你们很困扰，不过还请多包涵。我朋友必须要过去……”

 

　　她依然带着动人的微笑，轻轻挥了挥手。猛然间，从皇宫门前无端卷起一阵猛烈的龙卷风，夹杂着无数的枯叶朝皇家卫兵的队伍袭去。这风暴迅疾而精确，除了卫兵之外，其他任何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有风吹在自己身上。发呆的卫兵们马上被卷了起来，他们惊叫着乱挥武器，手脚乱蹬，但根本无法摆脱纠缠。不一会儿，堵在门口的拦路虎们全部被丢进了不远处的运河里。

 

　　艾鲁拉看到皇宫门前空无一人了，才转过身，双手抓起“梦游者“的裙子，向塞尔娜行了个礼。“亲爱的公主，”她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快乐而舒适，“请继续前进。”

 

　　伯瓦尔？弗塔根公爵正歪歪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在旁边玩耍的小国王。这幼小的皇帝根本不知道他手中拿着的权杖是如何神圣的一件东西，把它抛来抛去。

 

　　“真是没用……”公爵低声骂了一句。

 

　　有一个皇家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宫殿里。“公爵！”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喊，“不好了！那……那几个人冲进要塞里了！伍德将军也在！他们……他们马上就要来这儿！”

 

　　公爵走过去扇了卫兵一耳光。

 

　　“你很没用……“这位威严的摄政王冷冷的说，“我不是教过你们，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沉着冷静吗？芝麻大点的事情就大呼小叫，这样的心态怎么能好好保护我们的国王？”

 

　　卫兵一脸诚惶诚恐的垂下了头。“明白了，是属下失职……”

 

　　“明白就好，从今天开始给我改掉这毛病。”公爵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带小国王去他的房间，不要出来。”

 

　　卫兵连忙点头。他走到正玩得高兴的小国王身后，把这个贪玩的孩子一把抱起来，不顾他在自己怀里又叫又闹，走进了皇宫的偏门。

 

　　公爵看到他们离开之后，整了整衣领，又坐回椅子上。不过这次他的眼睛直盯着宫殿正门的走廊不放——有几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端。

 

　　渐渐的，这些身影清晰起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他认识的少女。此刻，这个以前并不被他重视的少女，赫然穿着代表洛丹伦王室正统继承人的战姬之甲，手上拿着那把曾经在他梦里或是遐想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长剑——米奈希尔之怒。塞尔娜，佣兵的女王。公爵永远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就是真正的约西亚？米奈希尔公主。而且，她身边还有几个非常得力的同伴。

 

　　他估计塞尔娜能听到自己声音了，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向这些来客致意：

 

　　“欢迎你们，勇士们。”

 

　　伍德一听到公爵说话，立刻就想扑上去，但塞尔娜拉住了他。她加快了步子，径直走到离公爵只有一两米远的地方，甚至她现在马上拔出剑，就能砍掉公爵的脑袋。

 

　　“我带着疑虑而来。”塞尔娜把剑竖起来，双手平放在剑柄上，高傲的挺起了胸膛。即使是华贵的战袍也依然无法掩饰她纤细的，完美的身材。“我要质问你，伯瓦尔？弗塔根公爵，暴风王国的摄政王，为什么你要扶持一个假公主，为什么你要指示她在公开场合亮相，为什么你要她去夺取本属于我的米奈希尔之怒？”

 

　　公爵颇有兴趣的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落到那张秀丽的脸蛋上。

 

　　“公主？”他笑了，笑声令人浑身都不自在。“呵呵，约西亚？米奈希尔公主？”

 

　　“我就是。”塞尔娜很干脆的接上他的话。

 

　　“看来那女人已经什么都招了，我也从探子那里得到了消息……”公爵一脸风平浪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应该说，这是我的失算。我的确没想到公主本人还活着，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塞尔娜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开始向公爵施压。“那么说，你是承认，假公主完全是你一手操纵的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不但对洛丹伦王国，而且还对暴风王国，甚至整个联盟造成了多恶劣的损害吗？你这是背信弃义的行为！”

 

　　“背信弃义？什么背信弃义？”公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懂什么？好吧，你是洛丹伦王国的小公主，是本来要继承你祖母的‘战姬’身份的，你不能容许你的身份背别人拿去乱用。但现在又如何呢？洛丹伦已经亡国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对于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我同情那些本来在那个国家里过着幸福生活的人民。没人喜欢失去自己的祖国，这些人也都梦想过回到当年的地方去生活。他们现在需要一个精神支柱，需要一个能让他们的梦想成为现实的人物。而在洛丹伦亡国时，失踪的小公主自然会是一个好的人选。我只是顺应这些旧国遗民的愿望而已，要说我有错，也只是没有征求那位被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已经死亡的公主本人意见而已，何来背信弃义？”

 

　　“真是冠冕堂皇！”塞尔娜终于忍不住了，她拔出剑，锋利的剑尖顶在公爵的脖子上。“你竟然找到一个乞丐，让她扮演公主，而你就在背后操纵！什么叫顺应遗民的愿望？你这样根本就是在强奸民意！没人会相信你做出这种事纯粹出于善意，这根本就不可能！我曾经设想过，如果米奈希尔之怒落到你手上，那你会做什么？你无非叫公主表面上拿着这武器——其实她连战姬的衣服都穿不起——而实际上拿着它号令人民的却是你！公主不过是你的傀儡，这是你自己说的！摄政王，你对权力的贪婪让我感到心寒。我本以为你在黑龙公主的事情之后会好好反思一下王权的意义，但你没有，你变本加厉，竟然想到将洛丹伦的王权也收到自己手里！你究竟还想得到多少权力？你还想命令多少人？！”

 

　　公爵依然面不改色，他伸手抚摸了一下米奈希尔之怒的剑身。“真是很锋利的剑呢……也许我的脑袋很轻易就会被砍下来吧……”

 

　　“你……”塞尔娜内心深处强烈的想就这一剑砍下去。公爵在她面前丝毫不顾她的心情，大声宣布“洛丹伦已经亡国了”，这是让她几乎痛至骨髓的。

 

　　“约西亚公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就在这里，一剑砍死我，然后提着我的头颅走出去，面对那些根本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的臣民们，那暴风王国会怎样？就算你向所有人证明了你是如假包换的公主，但你杀死了暴风王国现在的摄政王，又将另一个国家推向了混乱……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的，不是么？小国王年幼，根本没用；老国王现在还下落不明；那些已经腐烂的贵族成天到晚只对如何更痛快的花钱有兴趣；至于军队？真是笑话，联盟的军队，在安度因？洛萨爵士死后，什么时候真正团结过？”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瞄了伍德一眼。暴怒的将军恨不得马上把他给切成一块一块的，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完全的否决他这些令人不快的话。公爵注意到了他的焦虑，有些开心的笑起来。

 

　　“本来，李奥瑞克公爵可以和我一样好好治理这个国家，但他很不幸的在希利苏斯阵亡了。现在，我不认为从暴风王国里能找出哪个人来完全接手我的统治。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我一死，我们的王国就会走向快速的没落——就算是反对我的人也必须承认，这可不是我自夸的。如果你在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还是执意要下手的话，我不会介意。”

 

　　塞尔娜有些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她的剑无法挥下去——尽管她比刚才更想结束这个以前还受她尊重的贵族的生命。而其他人也像是被公爵的话堵住了嘴巴。顿时宫殿里一片死寂。

 

　　公爵心里暗暗的得意——他的对手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即使他不隐瞒自己现在想要把权力集于一身的野心，约西亚公主依然拿他没办法。如果李奥瑞克公爵还活着，也许米奈希尔之怒马上就会砍掉他的脑袋，但现在他已经让对方明白，杀了他，一切会比现在更糟。

 

　　现在，可以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了。

 

　　“约西亚公主，还有伍德将军，也许我们可以签署几份有效的协议。”

 

　　塞尔娜很不情愿的把剑收了起来。“什么协议？”

 

　　“首先，我可以对外宣布，你是真正的公主。暴风王国会承认你的地位，以及给予你应有的礼遇；而至于假公主，我在这里没看到她，但我必须要找到她，并且对外宣布她的罪行，将她处以极刑……而关于伍德将军对我的不满和冒犯，我不会追究。答应给你的士兵和战备物资还是会准时抵达铁炉堡。”

 

　　“这不可能！”塞尔娜几乎要抓狂了，“她只是你的傀儡，一个受害者！”

 

　　“你觉得这样说出去，能让每个人都相信吗？”公爵耸了耸肩膀，“别忘记了，这是暴风城，是我的国度。”

 

　　塞尔娜仿佛看到公爵身上缠着一条毒蛇，这毒蛇正张着嘴巴，只要有谁冒犯到他，就会马上被咬一口。公爵原来早就打好了算盘，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能保证从容不迫——因为他明白自己稳操胜券。

 

　　但就在她毫无办法，担心那位无辜的假公主会被害死的时候，公爵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他死死的盯住了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艾鲁拉——大德鲁伊的双手正在胸前轻盈的挥动。

 

　　“你……你在做什么！”公爵大声的质问她。

 

　　“啊啦，真抱歉……”艾鲁拉冲着公爵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我本来以为，这么重要的两国领导人洽谈，应该即时向外面所有暴风王国的国民播放呢……所以我用了一些风，将你们的对话都传了出去。虽然风不大，不过暴风城里的人们应该都能听到吧……”

 

　　“岂有此理！”公爵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从椅子上猛的跳了起来，抽出不离自己身边的剑，指向艾鲁拉。“立刻停止你的施法！”

 

　　“你刚才的话也被传达出去了哦。”艾鲁拉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要不要向大家表示一点问候？我尽量帮你传到整个艾……艾……艾鲁拉森林！”

 

　　“是艾尔文森林……”塞尔娜忍不住笑了出来。

 

　　公爵脸都发黑了，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你应该接受制裁！”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挥起剑朝大德鲁伊冲过去。

 

　　“站住。”塞尔娜冷冷的说，突然闪到了他面前。米奈希尔之怒带着她的愤怒一齐朝公爵斩了下来，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的剑砍作两段。猛烈的剑风削到公爵身上，把铠甲都震碎了一大半。这位摄政王尖声高叫着被击飞了出去，倒在宫殿的一角。

 

　　“怎么可能……”他仰面朝上，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天花板，“圣盾术……用不出来……”

 

　　“你的所作所为，是被艾露恩看在眼里的……甚至连圣光都抛弃了你，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塞尔娜提着剑走到他面前。“现在，换我主动和你签署一些协议了。”

 

　　公爵垂头丧气的答应了塞尔娜给出的条件：禁止再追究假公主的任何责任。正式的协议书将在新年之后被签署，这份协议包括了一些重要的条款：

 

　　1，公爵向全国发表讲话，承认塞尔娜为约西亚？米奈希尔公主，洛丹伦王国的王室继承人。并为之前的假公主事件承担责任，包括向国民解释和道歉。

 

　　2，塞尔娜执意要求自己继续担任雇佣兵，因为现在的她还没有实力去复国。被遗忘者占领了以前的王国，这些拥有第二次生命，并且在希尔瓦纳斯的率领下加入了部落的人们不再忠于他们曾经的王。

 

　　3，暴风王国将给予前线对亡灵天灾的军队更强大的援助，并且联系了铁炉堡的矮人、侏儒，以及达纳苏斯的暗夜精灵，要求他们也一起出兵，前往东西瘟疫之地的战场。大德鲁伊艾鲁拉？夜吻也答应塞纳里奥议会将竭尽全力给予联盟帮助。而与部落的首领进行谈判，也将在新年之后举行。

 

　　而在这一年的年底，闹得沸沸扬扬的王权之争，最后竟然就以协议的口头达成而草草收尾。在后世的历史书里，有人给过这样一句评价：“摄政王的阴谋演出到最高潮的时候，却被一位大德鲁伊强行拉下了幕布。”

 

　　塞尔娜站在暴风要塞的了望塔顶，张开双臂迎接呼啸的寒风。她的同伴们都冷得发抖，艾鲁拉甚至干脆变成了巨熊，窝在角落里，而只有她感到非常舒畅。此刻的她需要这些风来缓解一下情绪。

 

　　她俯瞰着下面，要塞的入口。现在那里围满了愤怒的公民，他们要求摄政王就今天的发言给出解释。是的，公爵依然是摄政王，伍德将军现在正在和他协商监督事宜。暴风王国将成立一个监督组织，专门负责对摄政王的行为进行评估。虽然所有人不得不承认，公爵即使犯下如此大错，依然是现在王国里唯一能统领所有人的领袖——这不得不说是人类的悲哀——但他们不会再对公爵100%的放心。

 

　　维恩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喂，塞尔娜。”他的声音还沙哑得很，似乎是受凉了，一直没恢复。“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身份，为什么还坚持做雇佣兵呢？”

 

　　塞尔娜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呐，维恩啊。”她在猛的吸了几口冷空气之后，开口了。

 

　　“什么？”

 

　　“权力究竟是个怎样的东西？为什么曾经德高望重的公爵，为了得到本不属于他的权力，会如此疯狂？”

 

　　维恩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只认为，人类的本性是贪婪的。因为某种东西能为自己带来利益，于是就去追寻那东西；如果发现有人阻碍自己，就会对那人怀恨在心；一旦发现那东西能通过另一种途径获得，就希望实施这个途径而不顾其好坏；而一旦要失去那东西，就会变得疯狂……大多数人是如此。权力本身一无是处，但能为他们带来利益，这就足够他们为之而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了。”

 

　　“听上去很悲观呢……”

 

　　“这不悲观……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的，简单的说，就是对每个人而言，重要之物。”

 

　　“听不太懂……”塞尔娜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马上你就会懂了……”

 

　　维恩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站了起来。他手中突然生出了血之灾厄。

 

　　塞尔娜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维恩现在看上去有点激动。发生什么事了？

 

　　她刚想问，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下面的楼梯传上来：

 

　　“大小姐！我亲爱的大小姐啊！你竟然回到暴风城了也不向我打个招呼！我不是叫你随时和克罗米联系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孤独寂寞的心在这段时间遭受了多么严重的创伤吗？”

 

　　轻浮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抬头看着维恩。但这声音却不是他发出的。他嘴巴动都没动一下，眼睛望着楼梯的出口。

 

　　立刻，说出刚才那句话的人钻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已经破破烂烂。而他的脸，塞尔娜几乎能闭着眼睛画出来——乱蓬蓬的头发，胡子拉渣，时常挂着淫笑的猥琐脸庞。

 

　　维恩。

 

　　但这不可能！维恩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自己身边吗？就连现在也是……

 

　　刚出现的这个维恩一脚跳到了望台上，兴奋无比的望着塞尔娜。

 

　　但突然，他的脸像是戏剧演员一样变了。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住塞尔娜背后的“维恩”。

 

　　“费洛斯！”他叫了出来。塞尔娜毫不费力的就能感受到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状的强烈感情——那几乎是要把所有愤怒、痛苦、屈辱、憎恨一齐塞进他所叫出的这个名字里面。

 

　　怎么回事？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在她背后这个“维恩”再次开口了：

 

　　“哟，好久不见。”

 

　　依然是那沙哑的声音，但这时候她才明显感到了那声音的不同。

 

　　“躲开！”维恩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而就在这时，一片血红色掠过了她的眼睛。那锋利的武器轻松的就从她肩膀上划了下去——就像是在切一块黄油一样——随后就把她的背砍开了一条很深的大口子。

 

　　她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只觉得身体内好象有什么东西刹那间溅出来。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她到此刻还没完全搞清楚形势。

 

　　她听到了划开自己身体的武器的主人，那个从西瘟疫之地开始一直伴随自己的“维恩”的笑声——这声音现在恐怖得几乎让她窒息。

 

　　“第二个法琳……哈哈！”

 

　　在她慢慢模糊的视线中，维恩全身的红色符文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很快变成黑色的铠甲，包裹住了他身体。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充斥着剧烈的杀意。他提起比平时更大的血之灾厄，像雄狮一样咆哮着，朝这个他一生都不会原谅的敌人冲了上去。

 

　　（第三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