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第二章 世仇
离监狱还有一段距离,爱尔兰德就已经听到了两个吵吵闹闹的声音。
“音乐这种东西啊,只要是发自内心去歌唱的话,听众一定会感受到歌声中的温暖吧?”
“可是,大人,我认为……”
砰,一声闷响。
“你们老是不听我说!我提醒过你们无数次了,要用心去体会,要感受到我唱的歌里带着怎样的情感,才会知道一首歌究竟好不好听!每当我要唱歌,你们就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这样下去你们怎么可能会觉得歌声美妙呢?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那个透着强烈不满的说教声突然停住了,因为爱尔兰德已经走进了屋子里。这个所谓的监狱是用木栅栏在船尾隔出来的一个房间,除了一把限制进出的大锁之外,屋里的布局和普通客房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宽敞一些。实际上这是爱尔兰德亲自吩咐布置的,因为她既想让这家伙有点自知之明,清楚其现在是阶下囚,但也知道一艘小船是不可能困住对方的。所以监狱只是象征意义的存在罢了。
于是顺理成章,被关在这里的人活得可谓十分滋润。她的辫子梳得整整齐齐,衣衫也十分干净整洁,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囚犯。相较之下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地精就寒碜多了——全身都是灰,脸上还有两个大大的巴掌印。听到爱尔兰德的声音,这个地精就像是快要在沙漠里渴死的人看见了绿洲一样,转过身来盯着他的救命稻草不放,眼里都在冒绿光。
“歌曲讲习到此结束,我要和这个女人谈谈正事。”爱尔兰德说着用手中的小棍子敲了敲栅栏,“你就是那个吉尔吧?出去,现在开始你不用再照顾她了。”
“啊?!这怎么可以?我刚刚才写完一首新歌呢!”那个“囚犯”不满地抱怨起来。但地精现在根本听不见她说话,而是一边欢呼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啊啦……观众没了……”
“我来当你的观众就是。”爱尔兰德走上前去,坐在她面前。“反正离上岸还有些时间,就唱几首歌来解闷吧,艾鲁拉·夜吻。”
艾鲁拉孩子气地把头偏向一旁,下嘴唇翘得老高。
“不给你听。”
“为什么?”
“把我抓起来,还逼我唱歌,这可是很侮辱我的行为呢。”
“我没逼你。”爱尔兰德哭笑不得,“不想唱的话就算了。”
但艾鲁拉还是不高兴的样子。“倒也不是不能唱给你听啦。”她说道,“只是你也必须唱一首歌给我听,这样才代表公平。”
“可以。”爱尔兰德不假思索地答道。
“成交。那我先唱。”
艾鲁拉收起了方才的娇气,小声咳了几下,清了清嗓子。然后,破锣一样的难听歌声就开始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去死去死去死吧!
全部都去死吧!
疾病,去死吧!苦恼,去死吧!
不快乐的事情,去死吧!讨厌的人,去死吧!
我才不要活得不开心!
我才不喜欢一个人郁闷!
所以去死去死去死吧!
我要按自己的步子走。
踢阿克蒙德的屁股,把基尔加丹摁在马桶里。
往鹿盔的茶杯倒泻药,在怒风的脸上画圈圈。
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讨厌说这说那的笨蛋。
所以去死去死去死吧!
所有的笨蛋都去死吧!”
“……”
爱尔兰德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这个貌似唱得十分自我陶醉的傻瓜。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是不是长时间的关押导致艾鲁拉脑子里哪根神经出问题了,差点产生一丝愧疚心理。
“呐,如何?”艾鲁拉笑嘻嘻地征求她的意见。
“这能叫歌吗?”爱尔兰德冷冷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能呢?我觉得很好听啊!”
“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爱尔兰德有些恼怒,“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恶狠狠地冲着艾鲁拉吼了一句之后,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没等对方回话,她就用力摇了摇手中的棍子,示意不许再说下去。
“接下来听我唱。既然你有夜吻这个姓氏,对这首歌就不会感到陌生。”
婉转悠扬的歌声,就像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吹来的清爽微风,又像是炎热夏日里的一缕凉风,轻轻拍打着风铃奏出的的美妙乐章。
这真是令人吃惊的歌声,以至于结束许久之后艾鲁拉还没有回过神来。爱尔兰德的歌声中仿佛蕴藏着魔力,作为听者的她连魂魄都几乎要被勾走。但令她更加难以理解的是这首歌里包含着的情感。明明是十分美妙的曲子,却隐隐透着难以言状的凄苦与悲伤。即使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依然能体会到歌曲的作者是带着多么强烈的痛苦写下词曲的。
实在是……太过于悲伤了。以至于当歌声结束时,眼泪已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真是首美妙的歌曲呢……”艾鲁拉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作为演唱者的爱尔兰德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你被打动了吗?”
“嗯。虽然是第一次听见这首歌,但我想自己很久都忘不了呢。”
爱尔兰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第一次?”
“对,我以前没听过这歌。所以你刚才说我应该对它不感到陌生,我觉得挺奇怪呢……”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爱尔兰德突然像闪电一样冲到面前,一柄黑色的镰刀随后以她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架在了脖子上。她吃惊地看着这个态度突然转了个180度的少女,发现对方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模样十分狰狞可怖。
“骗子!”爱尔兰德恶狠狠地低吼着,“夜吻家族的人不可能没听过!”
“呜……没骗你,我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艾鲁拉觉得有些无辜,但更多的是费解。她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回答产生如此强烈的恶意反应。
“你们不但忘记了忏悔,就连自己的恶行都选择性遗忘了?”爱尔兰德那架势像是马上就要让面前这个德鲁伊四分五裂,“夜吻家族……别以为时光流逝,你们的罪行就可以被永远掩盖!我会让你们看清楚自己曾经做过多么肮脏的事,让你们为过去的罪恶付出代价!很快……非常快!我马上就让你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
她的性情在短时间内改变得如同是换了个人。在抛出这番话之后,她用力将艾鲁拉向后一推。女德鲁伊脚下一个踉跄,直挺挺地倒在睡床上。而爱尔兰德接下来的举动更令人看不懂——她像是患了狂躁症一般,使劲地咬自己的大拇指,不耐烦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艾鲁拉本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但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言不发。
“爱尔兰德……”想了想之后,艾鲁拉决定好心劝她一句。“老皱着眉头的话会长皱纹的。”
“你给我闭嘴!”
“啊啦……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的样子。”
这次回答艾鲁拉的,是扔到床上的一根棍子。
“站起来!”爱尔兰德的眼神和饥饿的秃鹰颇有些相似,“我无法原谅你们家族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在内!站起来,和我决斗!我要让你身心都体会到我当年曾体会过的痛苦!”
“诶?我没听明白……”
艾鲁拉一脸迷糊相,但爱尔兰德已经挥起镰刀,横着朝她脖子切了过来。她连忙向后猛退一步,刀尖擦着胸口过去,坚韧的龙皮制成的外衣被割下了一大块。
“哇!好险好险!胸脯太大果然是坏事呢。”
艾鲁拉装作胆战心惊的样子,但这番话无疑更进一步激怒了面前的少女。爱尔兰德不知从哪来的一肚子怨气,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本正经地和艾鲁拉说话,转眼间就变成了毫无理智的疯子,把手中的镰刀舞得呼呼作响。艾鲁拉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柄镰刀了。她很清楚这是爱尔兰德用暗影魔法制造出来的实体,被这玩意儿砍中的话,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那个……在这里打的话,说不定会把船给弄沉了,咱们都要喂鲨鱼……”
“什么啊?”爱尔兰德把镰刀立在身前,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你怕了吗?”
“这个我不否认……真的是很害怕啦。”艾鲁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艾鲁拉没有说谎——对于这个人,自己的确有些害怕。自从在东瘟疫之地与她第一次见面以来,自己就始终摸不清她的底细。她是个很擅长伪装自己,深不可测的敌人。后来在暴风城,虽然自己身上带着伤,但几乎毫无抵抗就被她制服,可见两人的实力差距大到了什么程度。就算现在伤势已经恢复了,要和她硬拼,也等于是找死。
而且,自己也没有意愿非要与她为敌不可。只是……她对于夜吻这个姓氏的敌意,实在令人费解。在知晓原因之前,自己是不想糊里糊涂就死掉的。
“要不,等上了岸再打吧?”艾鲁拉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嗯……若是这么说的话……让我想一想。”爱尔兰德看上去对这个提议有些踌躇不定。她低下头,一只手托着下巴,在船舱里来回踱步,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她耸了耸肩,冲着艾鲁拉做出抱歉的表情。
“不行。比起沉船这种小事,我果然还是更想先要了你的命。”
“诶……”
来不及发呆了——几乎在话脱口的同时,黑色的镰刀又一次露出了狰狞面目,呼啸着朝艾鲁拉咬过来。她连忙朝旁边跳开,而脚下的地板就成了祭品,被直接切成两半。切口的地方开始快速腐烂,转眼间就化作一簇黑色的粉末,看得令人寒毛直竖。
“喂喂!玩真的啊?!”艾鲁拉大喊起来。
回应一如既往的简单:“你觉得呢?”
接下来的一刀直冲着她的心脏而去。这次她躲闪得慢了一点,衣服上面刚刚被划开的口子正好被刀尖勾到。爱尔兰德趁势往下一拉,“梦游者”立刻变成了没有扣子的衬衫,粉色的胴体一下子失去了遮掩物,就像躲藏已久的兔子一样,马上就要跳出来。
艾鲁拉尖叫一声,连忙用手掩住胸部。但爱尔兰德却并未因此而给她留面子,镰刀在半空中舞了一圈,“唰”的一声划过她的左手腕。虽然没有触及筋骨,但暗影魔法的刺痛已足以令她痛不欲生。受伤的地方就像受到了超高温的火炙烤,又像是被锐利的小刀反复切着一样。全身的神经都像是受到了这处小伤口的带动,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每一根血管都在沸腾。
她朝后退了两步,跪倒在地,痛苦地喘息着。伤口开始溃烂,左手掌眼看就要和手臂脱节。她连忙把右手附在伤口上,咬着牙运作起恢复法术,暂时止住了伤口进一步恶化。
“好弱啊,你。”爱尔兰德的嘲弄声在耳畔响起来。
艾鲁拉还没抬起头,双手就被一齐抓住。这个冷血少女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然直接把她整个人都拽了起来,然后向后一摁。她又一次倒在床上,只是这一次对方也突然收起了镰刀,走上前来,死死抓住她的双手,把她压在身下。两人的脸相隔十分之近,而爱尔兰德脸上浮现出的诡异微笑,令她不知为何比刚才受伤时还要感到恐惧。
“你竟然不还手。”爱尔兰德的嘴探到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是看不起我吗?”
“啊啦……当然不是……”艾鲁拉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是么……”对方的口气变得温柔起来,“随时随地都在装傻充愣,你的个性还真是令人讨厌呢……”
爱尔兰德吃吃地笑着,一只手更用力地抓住艾鲁拉,另一只手探开女德鲁伊破烂的外衣,在她的肌肤上慢慢地游走起来。
“唔,这样很痒的……”艾鲁拉开始抱怨,身子不自在地扭来扭去。
“但很舒服,不是么?”
爱尔兰德把手掌张开,压在艾鲁拉的乳房上,然后手指一点一点地向内收拢。随着指尖的力道渐渐增强,艾鲁拉的面色也变得越来越红。她的眼神终于有点改变了,从之前那种满是呆气的朦胧神色变成了充溢着惊慌与羞耻的迷离之色。这是爱尔兰德乐意看到的,因为这样才想是被她踩在脚下的战败者应有的眼神。
“你有一副相当不错的身体呢……被男人上过吗?”
“哪里有……啊……啊啊啊啊啊——!”
艾鲁拉高亢地叫起来,因为一阵从未体验过的奇怪触感正在传遍全身。爱尔兰德把头埋下,伸出舌头,舌尖顺着她的脖子滑过,然后一路向下。锁骨、乳沟、肚脐……
“停下……别这样……啊啊……快停下呀!”
艾鲁拉开始反抗。她现在算是明白爱尔兰德想对自己做什么了,但是双手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对方有意去掐她手腕上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夺走她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体力。她的身体在痛苦与另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之间来回切换着,连思维都快要跟不上了,脑子渐渐变得一片空白。自出生以来,她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感觉——明明与痛苦毫无干系,甚至令身子感觉不到难受,但是却十分讨厌,十分令人抗拒。因为,痛苦不会令人沉溺于其中,而这一种感觉——她发现自己正在其冲击下屈从。
“夜吻家族的后裔,竟然也有这样可爱的小猫,真是好笑。”
爱尔兰德坐在了艾鲁拉肚子上,让其再也动弹不得。但令女德鲁伊不得不在意的是,这位少女现在的笑容里满是邪气,而她的手上拿着刚才扔给自己的那根木棍。她现在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而且当着自己的面用舌头舔木棍的一端。
足以将心理防线彻底击溃的恐惧感,刹那间驾驭了艾鲁拉全身。她更大声地尖叫起来,死命地挣扎、摇晃身子,想摆脱这个女恶魔的束缚。她预感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遭受的手段,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是足以将她所有的矜持与尊严一扫而空的。
“从前呢……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爱尔兰德笑嘻嘻地说道,“有一个人向她发誓,说自己与自己的后裔会永远守护她。小姑娘听了之后非常非常开心,于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听从他说的一切。”
她把木棍握得紧紧的,手慢慢向身后探去。被她身子挡住的,是艾鲁拉肚脐以下的部分。
“小姑娘不知道,那个人其实只是垂涎她的地位罢了。因为她是下一任国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样虚假的诺言当然不会成为永恒。不久之后,在争夺王座的斗争中,小姑娘失败了,和她的下属、她的臣民一同被流放出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个人知道他什么也得不到了,小姑娘什么都无法给予他了。于是他开始恨,开始报复,要把自己的失落与不甘全部发泄到那个愚蠢的、但却还信任自己的人身上。他开始要求权力,要求对流民的所有统治权。即使身边已经只有寥寥无几的人,他还是想当一回国王。
而要成为过往,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需要一个不会使他遭到篡位指责的人,还需要一位可以甘心成为他的陪衬,成为他傀儡的奴隶。啊,那个人,是多么的合适呀!
于是呢……”
爱尔兰德笑着捂住了艾鲁拉的嘴,又一次把自己的嘴凑到对方耳边。
“然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那个小姑娘被强奸了。他,还有和他一样姓氏的男人们,轮流把她压在身下,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艾鲁拉的脸色变得惨白,身子像被电击了一样夸张地扭起来,每一处肌肉都紧紧地绷直。她叫不出声,甚至无法靠自己的本能让这可怕的痛楚有一丝一毫的减轻。唯有痛——现在爱尔兰德允许她拥有的权利,唯有品尝这撕心裂肺的痛而已。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把床单打湿了一大片,唯一算得上自由的双腿还在拼命地挣扎、甩动,甚至踢断了床脚的木栏。但是,这样的抵抗无法使她得到解脱。
渐渐的,她的抵抗不再强烈,身子也慢慢软了下去——或者说,是完全麻木了。只有在爱尔兰德的手稍微动一下时,她才会跟着抽搐一下,然后又恢复原状,肉体本能地等待下一次刺激的来临。她只知道自己被毁掉了,方才那竭尽全力的抵抗现在看来更像个笑话。但现在遍布周身的是痛苦,还是舒服,或是别的感觉,她都不知道,疲惫的大脑也没有足够的思考能力来让她知道。
一次又一次,沉溺于肉欲的刺激,在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污辱下偿还并非由自己犯下的罪过。
爱尔兰德扔掉了木棍,像彻底脱力一样从床上滚了下来。躺在地上,看着在船上的这一个月里早就看厌了的船舱天花板,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和做这件事之前她预料到的一样,强烈的呕吐欲如期而至。她吃力地撑着床沿爬起来,准备从这里走出去。
女德鲁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原本极为漂亮的蓝色瞳孔此时变得如死灰般黯淡。她的嘴唇缓慢地一张一合,似乎在重复说着什么,不过现在爱尔兰德没有耐心分析她的唇语。将她的尊严与希望毁掉的那根木棍就躺在离她不到一尺远的地方,一端还残留着血与粘液的混合物。
爱尔兰德没有说话。她走上前去,把一张床单轻轻盖在艾鲁拉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她不快的屋子。
她一路小跑到甲板上,扶着栏杆就吐了起来。她反复地干呕,恨不得把自己身子里所有的秽物都吐出去,让这浩瀚的海洋把那些脏东西吞个一干二净。直到肚子里已经什么都没剩下,甚至开始吐胃酸了,她才松了口气。
但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甲板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这里很少有人来,不会有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如果地精看到了,她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他们。
她把头深深埋进腿间,肩膀轻微地抽动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消除每天晚上都做的那个噩梦……真的,对不起……”
独自在这里,不愿被任何人,甚至不愿被那个人看到,少女暗自抽泣着。